见言喻还是不说话,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沉下,甚至含了狠戾。
言喻认识陆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衍。
英俊的脸孔上透着深深的yīn鸷。
狠得令人害怕。
陆衍:“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撒谎的后果吧。”
这一句话,他的语气很平静,言喻觉得后背撞得生疼,更疼的是心脏,跳动的速度让她几乎不能承受。
言喻咽了咽嗓子,抬起了眼皮,琥珀sè的瞳仁慢慢地沉静了下来,像是月光洒落湖面,透着金黄sè的光泽。
她红chún轻轻地翕动了下:“在伦敦……”她下意识地咬了下chún,白皙的脸上似乎漂浮起了淡淡的红,眼神移开,似是有着闪躲的难堪。
陆衍低眸看着她,他漆黑的目光牢牢地锁定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丝情绪的变化。
“在伦敦怎么了?”
男人的声线很低,带着冷冷的han意。
言喻忽然轻声说:“陆衍,你记不记得,一年多前,有一次,你去了伦敦uc大学,在深夜很晚很晚的时候。”
陆衍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言喻继续道:“你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站了许久,一直在打电话,但是你似乎没有找到人。”言喻的chúnsè有些苍白,“你站在楼下多久,我就在宿舍楼上的阳台上站了多久。”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时候的言喻。
苍白的、瘦弱的、脆弱得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下的言喻,那时候的言喻只会躲在背后,默默地看着陆衍那张和程辞相像的脸,看着他和许颖夏恋爱,看着他对许颖夏温柔,也看着他被许颖夏背叛。
陆衍那时候已经生了病,脸sè很苍白,带着厚厚的毛线帽,站在路灯下,背脊依旧笔挺,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长身玉立,偶尔低头的样子,显出了深深的落寞。
言喻站在了风口,觉得眼睛仿佛被风沙迷了,心脏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跳动着,喉咙口却像是被沉重的棉花堵住了,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压抑不住身体里住的那只蛰伏着的恶魔了。
她知道许颖夏去了哪里。
傍晚的时候,她亲眼看着许颖夏上了那个外国人的车,两人在车上深情地接吻和拥抱,像世间所有热恋中的情侣,大概那一刻的许颖夏根本没想过,会有一个男人不远千里,过来看她。
陆衍站了很久很久,他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准备先回酒店,xiōng腔里也是有怒意的,但还是压抑住了,或许夏夏没看到他之前发的短信,她忘性大,可能忘记了他要过来,可能现在已经睡着了。
陆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有着亚洲面孔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眯了眯眸。
伦敦深夜的han风很大,带着刺骨的han意渗进了人的骨血里,在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深深的冷意。
面前的女人,很瘦很瘦,穿着宽大的白sè衣服,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下巴很尖,皮肤苍白,没有半点多余的rou。
陆衍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觉得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他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陌生的女人。
他拧眉,淡漠地略过了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