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渴望的眼眸,黑漆漆的,仿佛被雨水浸润过,带着令人心软的温度。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言喻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抱起了陆疏木,一人坐着她的一条腿。
言喻告诉自己,大人的恩怨归大人,她再不想见到陆衍,但也跟陆衍的儿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
陆疏木似乎有些兴奋,他抿紧了chún角,抬起眼眸,看着言喻,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靠在了言喻的肩膀上,就好像每一次,他看到小星星那样靠着一样。
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抖了抖。
他闻到了言喻身上的干净好闻的气息,那种让他迷恋的想要的气息,如同惊涛骇浪一样扑面而来。
言喻xiōng口起伏了下,迟疑了会,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陆疏木的后背,就好像安抚着一个躁动不安的灵魂。
卧室里,很安静,能听得到几人轻轻的呼吸声,小星星也学着陆疏木,趴在了言喻的另一边肩膀上,她还tiáo皮地将手绕过言喻的背,然后滑了下去,勾住了陆疏木的手指,微微曲起,指缝交错,她在弯着眼睛朝着陆疏木笑。
言喻轻轻地呼吸着,忽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宁静和满足感,xiōng口的空荡仿佛被什么给填补住了。
她垂眸,安静了一会,笑了起来。
这一刻,就当她的那个孩子,还在,就好了。
门外,南北拿着两杯牛nǎi,从门缝里看到言喻和两个孩子拥抱的画面,她的手一抖,牛nǎi洒了点出来,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印落在了干净的玻璃杯上。
南北咽了咽嗓子,抿紧了chún,眸光有点散,她的记忆有时候模糊,有时候又清晰,很多言喻忘了的事情,她都记得。
南北想,当年的引产,言言一定很痛很痛,她看见过言喻虚弱如纸片人的模样,也看到过言喻自我折磨的样子,更看到过言喻抱着她痛哭的样子。
所以,尽管陆衍现在想粉饰太平,装大尾巴狼,装癞皮狗,南北也不希望言言和陆衍再在一起,因为就算他们在一起了,当年的那些问题,放在现在,也仍旧是问题。
更何况,现在的陆衍除了许颖夏外,还有了未婚妻和儿子,她都不知道,陆衍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让痛失过儿子的言喻,照顾他和未婚妻生下的儿子?
他们两人跨不过去槛,再来一次,也只会是再一次的伤害,遍体鳞伤,绝望分开。
就像是她和宋清然一样。
她在宋清然的身边陪伴了二十多年了,自我折磨、自我虐待了二十多年,她终于觉得很累很累,累到已经无法再走下去了。
南北靠着墙站了一会,低眸,微笑,深呼吸,敲门走了进去,她笑着逗了逗小星星,又让保姆阿姨将两个小孩都带去洗漱睡觉。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南北关上门,把两杯牛nǎi,分了一杯给言喻。
言喻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她抿了几口:“北北,想找我聊天?你终于愿意敞开心扉,跟我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南北和言喻不一样,她自身就是心理医生,所以很多时候,她不想说的事情,言喻怎么诱导,她都不会说的,所以,言喻多年来,研究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她可以不知道南北在伤心什么,她只需要知道南北在伤心的事实就好了,然后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等待着她敞开心扉,然后做她的情绪垃圾桶。
南北这次来找她,明显就心情不太好,尽管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言喻安静地看着南北,轻轻问,声音软软的:“北北,怎么了?是宋清然的事情么?”
南北忽然抱住了言喻,靠在了她的xiōng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