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盛宇点头,“路上小心。”他看着沈清澜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他无法否认自己现在依旧喜欢着沈清澜,但是这份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慢慢淡化,也许哪一天,他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喜欢着这个清冷的女孩了。
“安,我们现在去哪里?”车上,金恩熙问道。
“去颜家,找颜安邦。”沈清澜淡淡开口。
金恩熙讶异地看着她,“去找他做什么?”
沈清澜没有开口,金恩熙也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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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颜安邦最近这段时间可以用“凄惨”二字来形容,秦妍莫名其妙失踪了,至今音信全无,生死不知,前妻死了,还是被人谋杀的,警察怀疑是秦妍下的手,这在颜安邦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秦妍平日里就连杀条鱼都不敢,又怎么敢杀人。
他自己从部队里离开,又被部队里请了回去配合调查上次军演泄密的事情,领导怀疑是他将作训计划带回家被秦妍看到才导致了秘密泄露,这更加是无稽之谈,秦妍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个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佣兵团扯上关系,就算是怀疑也不是这样毫无根据的。
颜安邦在部队来逗留了很久,被部队的调查小组翻来覆去的问,像是一个犯人一样,最后还是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回来。
颜安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个家现在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哪里还有以往的温馨,门铃响,颜安邦半天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自从他出事以后,以往的那些亲戚朋友就再也没有登过门。
颜安邦起身去开门,当看清门外的人的时候,眼底的惊异之色更浓,沈清澜他是认识的,毕竟当初颜夕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起过这个人,而且当时颜夕出事,沈清澜是和颜夕一起出事的。
“颜夕和颜盛宇都不住在这里,你要是找他们就找错地方了。”颜安邦开口。
沈清澜神情淡淡,“我是来找你的,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颜安邦看着她,“找我?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他跟沈清澜并无交集,倒是跟她的父亲沈谦还算熟悉,毕竟二十多年前,两人是一个部队的战友。
沈清澜吐出一个名字,颜安邦神色微变,定定地看着沈清澜,侧开了身子,“进来吧。”
沈清澜打量了一眼凌乱的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颜安邦端了两杯白开水放在沈清澜和金恩熙的面前,“家里只有这个了,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沈清澜道了一声。
“你认识秦沐?”刚刚坐定,颜安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沈清澜看了一眼金恩熙,金恩熙会意,将一个盒子递给颜安邦,颜安邦接过,里面是一幅画,展开,他突然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沈清澜,“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来的?”
沈清澜淡声开口,“这是我自己画的。”
“你认识秦沐是不是?”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是颜安邦的心里已经肯定,画上的人就是明明就是小时候的秦沐,秦沐失踪多年,要是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她小时候的样子。
沈清澜点头,“是,我认识一个叫做秦沐的人。”
“她在哪里,现在她在哪里?”颜安邦的情绪很激动,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秦沐,有时候看着颜夕,他都会想要是秦沐还在自己的身边,会如何如何。
“秦沐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十岁生日那一天。”沈清澜神情淡淡,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悲伤,是的,秦沐死的那天,正好是她的十岁生日。
颜安邦后退了一步,似乎是不敢置信,“你刚刚说秦沐死了?”
沈清澜肯定地点点头,“是,秦沐死了,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沈清澜对上他的眼睛,“被人害死的,被她最亲爱的,最信任的人害死。知道我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吗?在一个杀手训练营里。”
颜安邦神色大变,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那样的地方你怎么可能知道?”忽然,他直直地看向沈清澜,“你也在那里?”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只是我是被人贩子拐卖的,而她是被最亲近的人送进去的。”沈清澜开口,眸光清淡。
颜安邦神色变幻不定,沉默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无法相信你说的话,你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进了那样的组织,现在又怎么可能回到沈家?”
抛开最初的震惊,颜安邦立即反应了过来,沈清澜的说法存在着十分明显的漏洞。
沈清澜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似是嘲讽,这个年头还真是讲真话都没人相信。
“其实你心里已经相信了不是吗?你手中的这幅画就是最好的证据。”沈清澜神情平静,似乎也不需要颜安邦相信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颜安邦是神情怔怔,看着手中的画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金恩熙从沈清澜说了自己的身份的那刻就一直看着颜安邦,眼中暗含着杀意,沈清澜这样做其实很冒险,她的过去的身份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是被人知道了,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后果会很严重。
沈清澜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她既然敢说,就是可以肯定颜安邦不会说出去,或者说就是颜安邦说出去了,她也能让别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她是怎么死的?”颜安邦哑声开口。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沈清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完全相信了,缓声开口,“她死在了一次试炼里,被同行的人杀死的。”
“她怎么会进入那样的地方?”
沈清澜摇头,“具体的我并不清楚,我是到了那里之后才认识她的,我曾问过她,她没说,只是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也不要相信,包括最亲近的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
颜安邦脸色发白,低着头,看着画中的人,“你是怀疑这件事是秦妍做的?”
“你们家的事情我清楚,秦妍告诉你当年秦沐的失踪是颜夕的母亲做的,但是据我了解,当年赵佳卿和秦沐根本就不认识,如何谈得上亲密?而你作为秦沐的父亲,我相信你也不会这么做,那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目了然吗?”她的嗓音清越,可是落在颜安邦的耳中,却像是滚油里落了水。
颜安邦不愿意相信沈清澜说的话,秦沐是秦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亲生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秦妍如何狠得下这个心?当年他也是亲眼见到了秦妍疯狂的样子的,那样的感情难道也是作假的吗?
秦妍,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果事情真的像是沈清澜说的那样,那么自己当年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可怕的女人,还有赵佳卿,自己的妻子,他又对她做了什么?甚至是颜夕和盛宇……
这么一想,颜安邦只觉得从心里一直凉到了骨头缝里,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颜安邦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