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进行得相当顺利,莫海右从奇怪的房子里出来之后,就沿着大路边缘向前走去,这里到今天晚上约定的地点并没有多少路,莫海右不用开车,走过去就行了。
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打算开车,是坐地铁过来的。莫海右不像恽夜遥,他难得坐一次地铁,感觉挺有新鲜感,也很舒适。
‘看来下次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坐地铁也不错。’
心里胡思乱想着,莫海右用脚踩踏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的天气还稍嫌寒冷,莫海右在西装外套里面加上了毛衣,他从不喜欢穿高领毛衣,也不喜欢淡色的衣服,这一点和刑警先生正好相反。
莫海右觉得高领毛衣好像带着束缚住脖子的一层枷锁一样,尤其是脖子上出了汗之后,会很难受,而且颜色浅的衣服也不容易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海右越来越像自己的母亲了,莫海右记得自己的母亲不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不喜欢用洗衣机,甚至不喜欢像那些阿姨婆婆一样到公园里去晾衣服。就算是太阳再好的天气,母亲也只会把衣服晾在自家屋檐下面。
‘不知道小遥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莫海右想着,他是个心思很细腻的男人,虽然表面上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很多小事对他来说都是固定的,并不愿意改变。
踩踏着落叶的脚步一直向前延伸过去,莫海右没有心情看两边的风景,虽然这条路他不常来,可他也没有兴趣多看一眼,宁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
今天晚上的主人家,他是第一次见,虽然以前听说过很多次,也听说过他和恽夜遥一起经历的事件,甚至自己已经在他的小说里出现过很多很多回了,可是莫海右认为自己和这个人最多只能算陌生的朋友而已。
他不想对任何人过于亲近,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造成的吧,他生长在一个不完全的家庭,记忆中只有母亲,对父亲几乎一无所知,恽夜遥说他只是失去了记忆,但莫海右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莫海右的视线被穿着美丽长裙的女人吸引住了,他走向对方,停留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既能够把眼前人一举一动都看清楚,又不至于让她注意到自己。
随着女人转身的动作,本来白底素花的长裙,渐渐变成了海一样的蓝色,也许是太过于接近海浪的缘故,又或许是夕阳映衬下显露出来的美丽,莫海右瞳孔中只剩下女人一个人的身影。
衣摆翩飞舞动,如同上好璞玉一般的肌肤,小巧灵动的双足,以及一双摄人心魄的美丽眼眸,莫海右感到自己有些醉了……
沙滩上的人影在逐渐靠近,男人牵起了女人的手,带着她一起款款而行,脚印在白色的沙子和碧蓝色的海浪交接处延长,渐渐形成一条美丽的缎带,男人和女人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下,最后只留下两个淡淡的轮廓。一声男人轻松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为这一场浪漫的相遇画上句号。
一切看似来得都是那么突然,恽夜遥完全不知道他的小左发生了什么,还在兀自等待着一周以后的相聚,一切正在朝着我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又或许小左莫海右终于放弃了他的执着,准备真心祝福演员和刑警了,谁又能知道真相呢?
——
晚上6:45左右,天色已经全黑,恽夜遥和谢云蒙驱车行驶在接近目的地的马路上,这条路上的人流量和刚才的高速公路简直不能相比,简直可以用清静来形容。
路边稀稀拉拉停靠着几辆车,还有一两个骑自行车的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其余剩下的便只是草坪上的树木了。
恽夜遥感慨说:“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空气清新又不嘈杂,很适合养生。真不错!”
“这里到底住着谁?你神秘兮兮带我过来,却又坚决不让我买礼物,总该让我知道是到谁家去吃饭吧?”谢云蒙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问恽夜遥。他把车开得很慢,几乎是滑行着向前移动。
树荫下,男人独自一人坐着,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被树叶掩盖的小路上,根本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树叶的缝隙之间,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红色,就像小小的红色星辰一样,这些红色并不深,只是在边上青黄色的树叶映衬下,显得有些突出而已。
晚上的风比白天稍微大了一点,吹拂着地上的片片落叶,小路边上的树叶都被吹的轻轻向上飘起,就连蒲公英的白色花朵,也开始四散。可是男人眼前小路上的树叶,却只是轻轻晃动,好像黏贴在路面上一样,不管风怎么吹,都不曾有一片乘风而行。
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奇怪之处,又或者他并不觉得奇怪,已经习以为常。他的视线紧盯着上下浮动的路面,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男人视线范围之外的一隅,被树干遮挡的地方,一个修长的黑影正在窥视着眼前的男人。看不清楚黑影的面目,只能看到他专注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像是一种期待,又像是一种疑惑。
几分钟之后,坐在小路边上的男人站起身来,他走到树林和草坪交接的地方,迈开脚似乎要跨上小路,但脚尖刚碰到那轻微晃动的树叶边缘,就像碰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瞬间缩了回来。
“我还是回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男人自言自语说道,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几十年的那栋房子,房子依旧是祖父留下时的样子,看上去那么轻薄,实际上却是最坚固的存在,一直在为他们遮风挡雨。
“没有这栋红色星辰,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男人想到多年以来自己的行为,轻叹一声,转身朝着房子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刚刚转身的一刹那,小路上的树叶突然直接向上弓起一点点,一个小小的白色椭圆形从树叶缝隙中冒出来,随即又像突然缩进泥土中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恽夜遥和谢云蒙走在铺满落叶的草坪上,刚才的小路并没有直通到房子前面,小路上的砖瓦铺到一半就没有了,他们只能踩踏着草坪继续前进。
初春的夜晚还非常寒冷,谢云蒙把手环绕在演员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遮掩在恽夜遥身体上方,两个人的样子显得那么幸福和睦。这里并没有人路过,所以他们的行为大胆一些也就无所谓了。
风吹乱了演员的刘海,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去修剪,刘海尖端不停的扫过眼睫毛,给恽夜遥带来些微困扰,他索性把刘海全部撩到脑后,露出和莫海右一模一样的脸庞。
谢云蒙看着这张脸,就算没有刘海,在他心里,演员和法医也有着明显的区别,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既定的感觉,不会随着时过境迁而改变。
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过恽夜遥侧颜,谢云蒙说:“我们绕着前面的房子走一圈吧,看看它到底会不会改变形态。”
“我估计现在看不出来,”恽夜遥回答说:“你看这栋房子,全部是用钢结构和小块的玻璃镜片组成的,玻璃镜片对内并不透明,只是对外反射阳光而已,我想他之所以会消失一部分,是因为反光形成的,白色的反光遮掩住了房子框架,导致看着它的人,觉得房子好像消失了一部分。”
“但是晚上应该不会有这种效果,因为晚上并没有光源,要用什么来反光呀?”
恽夜遥的话确实有道理,谢云蒙说:“那我们就随便看看吧,反正这也算是一栋很奇怪的房子了。”
就在两个人准备绕向屋后的时候,他们面前走过了一个恽夜遥当天才见过的人。
恽夜遥看到之后,立刻从谢云蒙怀中挣脱出来,上前几步打招呼说:“魏先生,真巧啊,你住在这里吗?”
“啊!恽先生?”
魏浩桦看到恽夜遥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惊喜,而是带着一脸的疑惑,他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吗?我和小蒙刚刚到啊!”
次位上的老人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他没什么事就成天围着某些人谈恋爱呗!最近好像他们的进展不错呢,只是可惜,老哥你没法抱到曾孙了。”
“我才不稀罕呢!我有这么个孙子已经很闹心了。”主位上的老人抱怨说,同时瞪了一眼到现在为止没有开过口的正牌孙子。
坐在左手边正和自己母亲推杯换盏的年轻人也是很无奈,他开口说:“爷爷,不要什么事都牵扯到我身上好不好?他们的事你不也老早就知道了,现在还生气干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小赤佬,好好吃你的饭!少开口!”
“是是,我就吃饭,不说话。”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回答说,他们祖孙的互动立刻把对面的老人逗乐了,他说:“你们两个也是,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我说老哥你是不是也该改改对你孙子的态度了?”
“年纪太大,改不了了,他要是当初像我希望的那样当个刑警,我也不会老得这么快?”
“爷爷,你自己长了一张容易显老的脸,还怪我,太不讲道理了。”年轻人立刻反驳。换来了他爷爷更激烈的怒怼。
一家人就在这样吵吵闹闹,却又无比和睦的气氛中开始了今天的晚餐。主位上的老人虽然嘴里说着不在乎,可视线却有意无意一直在盯着门口看,身边人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只是都不愿意戳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
——
不光是谢云蒙和恽夜遥,今晚的聚会连莫海右也没有出现,我们知道谢云蒙和恽夜遥是临时受魏浩桦的邀请,到他家里去了。可是法医莫海右又去了哪里呢?
莫海右自从下午见过魏小姐之后,行为就一直很奇怪,明明早已经拒绝了魏先生的邀请,朝约定的地方走去了,按照时间来说,七点钟开始晚饭之前应该早就到了。
可是,在他与魏先生的汽车擦肩而过之后,没有多久,马路上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好像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一样。
魏浩桦在继续他诡异恐怖的故事,谢云蒙根本没有当回事,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喜欢炫耀,可能这个故事他曾经对许许多多的人讲过,自己和小遥不过是他‘吓唬’的其中一个目标而已。
谢云蒙的视线时不时看向窗外,他像是在打发无聊一样欣赏着夜晚的景色,突然之间,窗外一抹黑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黑影移动的速度很快,一闪即逝,但是刑警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谢云蒙瞬间警觉起来,他站起身来说:“窗外好像有人!”
这句话将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导到了窗外,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魏浩桦说:“谢警官,这里晚上不可能有人经过的,你太过于警觉了,是不是作为刑警,都有这样的职业习惯?”
“不是,我确实看到了黑影,他的移动速度非常快,朝着那边过去了。”谢云蒙用手一指不远处,肯定的说。
这个时候,魏浩桦也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脸色不自觉阴沉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魏浩桦改口说:“对了,最近这附近有好几个小孩晚上经常到那边去玩,我都已经轰了好几次,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你们等一下,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就找出手电筒,向大门外走去。
谢云蒙在背后轻轻嘟囔了一句:“真的是小孩吗?”视线看了看一边的恽夜遥,好像在对恽夜遥传达什么信息?这让恽夜遥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说:“小蒙,要不你跟魏先生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恽夜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刚刚走到门口的魏浩桦瞬间呆立在原地,他开口说道:“不用了,肯定是那几个小孩子在恶作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像逃跑似的离开了房子。当大门发出碰撞声音的时候,仿佛是启动了某些事情的开关,恽夜遥和谢云蒙同时皱起了眉头。
谢云蒙很清晰看到了一个成人的身影,这个人最起码有恽夜遥一样高,为什么魏浩桦非要说小孩,而且为什么他一看到谢云蒙所指的方向,脸色就立刻变了,说话的语气也透露出紧张?
当谢云蒙提出想要住宿的时候,魏浩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说:“这个家里正好有两间空闲的房间,等一下麻烦阿姨过去打扫一下,我正好也带你们上楼去见一见我的妹妹明月,她应该还没有睡着,明月每天读书都会读到很晚,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真的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女孩。”
听到魏浩桦的话,阿姨站起身来说:“那我现在就去打扫吧,正好我也困了,打扫完可以直接去休息,你们慢慢聊,晚上要是太晚的话,冰箱里有吃的东西,小桦你自己热一下就行。”
“我知道了阿姨,晚安。”
“晚安。”恽夜遥和谢云蒙也站起身来打招呼。
等阿姨走后,三个人坐下继续他们的话题,直到临近晚上9点钟,魏浩桦才站起身来,准备带他们去自己妹妹那里打个招呼。
恽夜遥和谢云蒙一开始觉得不妥,两个大男人明天早饭的时候打招呼也行,不过魏浩桦坚持,他们也就不好意思过多推辞了,三个人登上房子里狭窄的楼梯,楼梯就位于厨房对面,紧贴着墙壁向上,一次只能走过一个人。
上到二楼之后,转角并排四个房间,魏月明所住的就在走廊底部的最后一个房间,这里整个墙壁内侧都是黑色的,也是由钢结构框架组成,从内部朝外看的话,就像是由一块一块黑色的墙砖砌成的,四个房间的房门是深色调的,要是没有银色的门把手,嵌在黑色墙壁上不注意看晚上很容易忽略过去。
三个人走到魏月明房门前面,魏浩桦抬手敲了敲门喊道:“明月,你睡了吗?”
“啊!”里面很奇怪没有发出回答的声音,而是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尖叫声,好像魏浩桦的呼喊让魏月明吓到了一样。
魏浩桦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大声问:“你还好吧,明月,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魏浩桦也被这种场面给震慑住了,且不说自己妹妹房间里为什么会多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谁他根本就搞不清楚,因为长得实在是和恽夜遥太像了。但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谢云蒙和莫海右就快要打起来了。
两个人在房间里激烈的争吵着,妹妹被吓得缩在墙角。恽夜遥也是一脸惊吓过度的神情,为了避免在自己房子里发生血腥斗殴事件,魏浩桦只好冒险上去劝架。
这个时候,正在隔壁打扫客房的阿姨跑了过来,她一看到莫海右就说:“莫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下午在明月房间里谈的怎么样?是不是舍不得明月小姐才又回来了?”
阿姨看上去就是一脸以为莫海右和魏月明在交往的神情,她的无心之言好像坐实了恽夜遥的猜测一样,恽夜遥突然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人就冲出了房间,朝楼下跑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要离开这里冷静一下,明月的美第一眼就震慑到了恽夜遥的心脏,如果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莫海右会动心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那样的反应实在是太尴尬了,他已经有小蒙了,为什么心里还要紧抓着小左不放。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恽夜遥弄不明白的事情,更正确的说,都是他不想去弄明白的事情,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一口气跑到户外,恽夜遥朝着树林之间钻进去,身后远处传来谢云蒙和莫海右焦急的呼喊声,恽夜遥此刻完全不想停下来,他不想看到那两个男人争吵,不想看到三人行从此分崩离析。不想,真的不想!
朦胧的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一片被落叶覆盖的小道,青黄色的落叶密密麻麻将小到原本的颜色全都覆盖住了,恽夜遥狠狠一脚踩上去,天地就像突然之间旋转了一样,当恽夜遥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正在喝酒吃饭的两位老人推杯换盏之间,都已经有些微醺,身边的年轻人赶紧阻止他们,不让他们再喝了,因为喝多对血压不好。
这时次坐上的老人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一栋奇怪的房子,白天阳光照射到的时候,从不同角度看,都会有一部分好像消失了一样,我倒是很想看看。”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那里离我们家不远,走路的话也只要十几分钟,我们正好醒醒酒,就当是出去散步吧!晚上看这栋房子也很有趣哦!”
“好。”
两位老人一拍即合,从餐桌边上站了起来,主坐上的老人对中年妇女说:“你们在家里慢慢吃,我和老年出去散一圈步。”
“那您自己小心,不要去太久了。”中年妇女微笑着跑过去替他们开门。
而依旧坐在餐桌上的年轻人则自顾自又喝光了一杯啤酒,他虽然要阻止爷爷喝酒,但其实自己最喜欢的也是喝酒,所以趁着爷爷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当然要多喝一点了。
等到老人们离开,中年妇女回过头来对年轻人说:“小航,你那三个朋友会不会就是去那栋奇怪的房子了?我最近听说那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个人莫名其妙就在房子背后的树林里消失了,到现在是死是活都没有找到,而且,那栋房子的主人家好像很反感有人在他们屋后搜索,上次城管去了,都被房主人死活拦在了树林外面,又吵又闹的。
“老妈,你总是喜欢八卦这种东西,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不可能的,那边小树林我也去过,很清静的一处地方,又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头,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那里失踪呢?”
“唉!你就是这样?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把汤热一热,你自己在这里少喝点酒知道吗?”
送走谢云蒙,莫海右回头对屋子里的人说:“你们也不要耗在这里了,阿姨没有大碍,刚才不过是惊吓过度而已,魏先生,你带着阿姨和明月去休息,注意保护她们两个的安全。我再到户外树林里去找找看。把大门钥匙给我,这样我回来就不用敲门了。”
“我跟你一起出去找吧,”魏浩桦说:“两个人办事效率会高一点。”
“不用了,阿姨和明月既然已经遭到袭击,就不能再掉以轻心。”莫海右拒绝他。
魏浩桦想想也有道理,所以把口袋里的钥匙拿下一把来交给莫海右说:“这是大门钥匙,你收好了。”
“谢谢!你们现在上楼去吧,记得把灯都打开,楼上应该会安全一点。”
“好。”
莫海右重新来到户外,他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立刻展开搜索,而是慢慢在树林中央移动,他在回忆刚刚看到的某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在视线范围内出现过,但是奇怪之处并不明显,只是莫海右转瞬即逝的想法而已。
视线在地面上掠过,虽然每一处地方都铺满了落叶,但是莫海右要找的是一处完全被落叶覆盖到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地方,是一处落叶不会被风吹起的地方,是一处看似好像林间小道一样的地方。
这个地方,莫海右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希望小遥没有掉进去。’莫海右怨恨自己的愚蠢,他如果一开始就想起来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担忧,他努力在地面上搜寻着,心里祈祷恽夜遥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法医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就在小树林的边缘,他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小路,隐隐约约之间,这条小路与边上的景物融合在一起,不注意看根本就察觉不到。
莫海右快步冲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直接就朝落叶掩盖的地方插进去,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根本就不是一条小路,是一条积满了淤泥的坑道,而且很深,长长的树枝很快被淹没在其中,沉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莫海右来不及卷起袖子,立刻把双手全部插入到淤泥内部,他胡乱摸索着,寻找着,想要找到自己想象中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树叶和树枝之外,莫海右什么都没有捞上来。
“老师,我和莫法医怀疑魏浩桦的家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很多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谢云蒙重新坐到柳桥蒲身边,喝了一口水,他将傍晚一直到现在遇到的所有事情,简单和柳桥蒲讲了一遍,并且说出了自己和莫海右推理出来的疑点。
柳桥蒲认真听完之后,说:“你们的猜测确实有可能,不只是今天,之前也发生过奇怪的事情,有个路过的人突然在屋后树林里失踪了,可是无论他的家人和警察怎么找?都找不到失踪的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你们所说的那个魏浩桦也很奇怪,我记得当时失踪者的家属带着人去找的时候,魏浩桦的反应非常激烈,甚至都不让人踏进树林。”
“他的理由是,三番两次的寻找,已经打扰到他家里人的生活了,因为他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需要很清静的环境来养病,所以才会在这里住下来,但是我觉得魏浩桦的话根本就不可信,正好,借这次机会,我也一起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的忙。”柳桥蒲说。
这个时候,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和恽夜遥虚弱的声音:“老师,我也去,有一件事我很担心。”
恽夜遥靠在门框上,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谢云蒙立刻走过去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坐好。恽夜遥朝着柳桥蒲摊开手心。
在演员先生紧紧握着的手心里,是一根人的手指,上面全是淤泥,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恽夜遥继续说:“这是我在泥潭底下找到的东西,我想应该是之前失踪的人留下的,他肯定淹死在泥潭里面了,魏浩桦会极力阻止大家寻找,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见到过他的妹妹魏月明,不像是他说的那样病情严重。只是看上去有些气虚体弱而已。”
黑影轻轻推开房子里的某一扇房门,他刚刚从外面回归,差一点就被那个精明的法医给抓住了,到现在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恐惧和不安伴随着他,很久都没有平息下来。
‘太糟糕了,居然没有能干掉他,还差一点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