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跃华没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她只能慢吞吞地往仓库门口走去,脑子里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发现刑警先生确实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能带来好处还是坏处?宋跃华必须仔细斟酌。
最主要是小莫和自己的问题,还有最终这栋卡申夫别墅的归属问题,这些都是宋跃华现在心中的担忧。
等到仓库门被关上,谢云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刚才蹲着检查那些箱子,不过是做给宋跃华看看的假象而已。现在真正的行动才要开始,他可不想宋跃华这个时间掌握自己的动向。
就算女雕塑家知道自己在房子里,那也要让她琢磨不透具体在什么地方,行动起来才会方便。
靠在门边上,用脚踢着地上的箱子,发出一些挪动的声音,谢云蒙在等待着。这个女雕塑家说的话根本是漏洞百出,褚福尸体如果真的是有人藏在她的衣柜里,那么仅仅一顿晚饭的时间,凶手就把尸体又拿走了?
又不是玩过家家的游戏,栽赃的人也不可能会良心发现,尸体出现又消失肯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定就是女雕塑家自己处理的,谢云蒙总觉得雕塑家这个职业本身就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听说她昨天下午和两个女仆出去买了很多工作材料回来。
那些雕塑用的材料,难道不是隐藏尸体的最佳工具吗?谢云蒙决定,事后要好好检查宋跃华的房间,说不定尸体还在她房间里。还有就是后院的泥土下面,也要挖开好好找一找。
除去以上的疑点,谢云蒙还在怀疑褚福的死亡真相,他也许根本就没有死,是被这些拥有绰号的人放到‘网外’去了。怎么说呢?他们三个打电话给小莫是在5月21日之前,小莫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云雅暮紧走几步超过罗意凡和罗芸,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她的动作换来了苏子涵的调侃:“云小姐最近体力见长啊!是不是怕那些被你骂惨的作者来找麻烦,所以特别去锻炼的?”
“我没有那种闲工夫,再说挨骂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作品不够格,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云雅暮冷冰冰地回应道。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笑容瞬间变得尴尬,只有在恽夜遥身边的莫海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云雅暮注意到莫海右的与众不同,问他:“莫法医,你在想什么?”
“想着厚颜之人的嘴脸。”莫海右的话可谓是毫不客气了,不光云雅暮瞬间变脸,连周围的人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对小说评论家小姐开怼,可是要有足够勇气的。
果然,云雅暮马上反击了:“不知道莫法医说的厚颜之人是谁?我们这里有没有?”
她本以为莫海右当着大家的面,至少不会直接了当把问题的答案说出来,没想到莫海右张口就回答:“是你,评论肤浅,不过自视倒是不凡!”
云雅暮瞬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你说什么?莫法医也是个警务人员,你说我评论肤浅,难道你这样说话就不肤浅了?!!”
莫海右似乎不想在说下去,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气炸了的云雅暮,接口说:“云小姐,是你自己问我在想什么,我实话实说,有错吗?还是你认为你的文章确实肤浅,我说对了,才会这么着急辩解?”
“我……”云雅暮气结到说不出话来,莫向西只好回过头来安慰她。
苏子涵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罗意凡根本就懒得理,他眼里只有姐姐罗芸。至于恽夜遥,他是始作俑者,怎么可能会参与劝架?!不帮着小左一起怼已经是放云雅暮一马了。
云雅暮哪受得了这种气,回头噔噔噔就朝前走,把莫向西和其他人都甩在身后。
“是吗?绘美这么厉害啊!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只觉得她很任性。”恽夜遥实话实说。
罗意凡微笑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都被莫向西听到了,莫向西就站在不远处,他回头看了一眼罗意凡的方向,对身边的苏子涵说:“看来他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专情嘛!他们说的绘美是不是他以前的情人啊!”
“嗯,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陆绘美应该在演艺圈也很知名了,她的父亲是大企业家,好像罗意凡当初上位的时候,就是陆绘美的父亲在背后支持的。这件事罗意凡从来没有避讳过。”苏子涵回答说。
“后来发生了罗雀屋事件,罗意凡才对公众承认,自己最爱的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而不是陆绘美,他还专门开记者招待会跟媒体道歉呢,说之前都只把陆绘美当妹妹,完全没有和她交往过。当时我还觉得陆绘美挺可怜的,照她的家世身份,多少男人趋之若鹜!偏偏遇到罗意凡这个不识抬举的人。”
“原本以为陆绘美的父亲会因此跟罗意凡闹翻,没想到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陆绘美还照样跟着罗意凡工作。做他的编剧兼经理人。”
“没想到你八卦起来还真是有一套啊!”莫向西问苏子涵:“那为什么平时对我们的态度那样冷淡呢?”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要靠缘分的,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谈何热情?”
“那你到卡申夫别墅真的单纯只是为了蝴蝶?”莫向西眯起眼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好像别有用意。
苏子涵也不避讳,问他:“我要是说出来你能同意?”
“死也不同意,但我不会跟你翻脸,因为你是金主。”莫向西依然笑呵呵的说,他今天似乎换了一个人,与之前在别墅中的莫向西完全不一样。
小莫说:“宋阿姨,我想请你到一楼房间来一趟,可以吗?”
“小莫,你有什么事情吗?”宋跃华很奇怪小莫为什么突然要让她到一楼房间里去,那间房间她自从16年前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进去过。
“您先不要多问,跟我来就行了。”
宋跃华看着小莫,她在斟酌和思考,是不是应该相信小莫,最后,心中的潜意识还是占了上风,宋跃华对小莫说了一句:“走吧。”
自己就率先向小电梯方向走去。
——
男人和女人站在房间中央,他们不是在对持,只是互相看着对方,而男人手中,正拿着一张信纸,这张信纸是他刚刚在某个房间里找到的。
“这是真的吗?”男人问。
“……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跟你说,虽然你看到了信,但你真的相信信中的内容吗?”女人问道。
“这封信只有一半,是我父亲的笔迹,既然后面半张都能记录如此重要的内容,那么前面半张就一定写着更重要的东西,我想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错了?”
“我们谁也没有错,他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而我,只想要得到一份爱!”
“可是你的爱轻易给了一个贪婪的人,你不后悔?”
“当然后悔,但是后悔有用吗?就像你,也爱了那么多年,他对你不冷不热的,你会放弃吗?”
“我的他不一样,我的他是青年才俊,而你的他只是一个罪犯而已。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希望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希望否定我心中十几年来的答案,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至于你们要不要继续争夺卡申夫鬼蝴蝶,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男人回过头去,语气虽然坚定,却透露着悲伤。
宋跃华给小莫的画板,就是莫向西隐藏的第二张地图,现在小莫要去把它带给已经拥有了一张地图的人。
关于地图,宋跃华不是自己找到的,而是那个在小莫走后出现的人交给她的。
他们自以为所有的行动都没有被人察觉,其实谢云蒙都听到了,当宋跃华和神秘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谢云蒙就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仓库里,也就是当时恽夜遥没能进去的另一间仓库。
至于刑警先生是怎么进去的?自然不会是走大门这么简单。仓库窗户上有一块完整的玻璃被卸了下来,卸下来的地方安装的是那种不太牢固的移窗,要是钢窗的话,谢云蒙估计就要费一点功夫了。
潜入一楼房间隔壁的仓库之后,谢云蒙根据罗意凡告诉他的,把耳朵贴在其中一面墙壁上倾听隔壁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男一女就走进了房间,女的应该就是宋跃华,而男人谢云蒙有些分辨不清楚。不过听声音显露出来的年龄,不像是小莫。男人似乎给宋跃华看了什么东西,而宋跃华并不以为然,并且否认了他提出的观点。
刑警先生耐心听着他们讲的每一句话,默默记在心里。
等到房间里不再有人的时候,谢云蒙再次行动起来,他翻出窗户,将移窗修好,然后潜入了一楼房间内部。里面的摆设同罗意凡叙述的一模一样。
谢云蒙一眼就看到了壁炉台,这可不是装饰品,是真正的壁炉,可以生火用的那种。
壁炉台上面的油画刑警只看了一眼,就不准备再研究了,他对这种东西可不感冒,再说了,从画上看出某某人的感情问题又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破案的线索。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谢云蒙使劲吸着鼻子,还是没有闻到任何疑似尸体的臭味,泥土和花草的味道倒是很浓,谢云蒙想,这可能是后院传进来的味道。
地上散落着被割断的绳索,一圈又一圈好像绑缚莫向西自己的枷锁一样,绳索的后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莫向西机械般的迈开脚步。
越是接近,他眼中的惊恐就越是浓重,直到身体好像被手枪击中一样,瘫软在岩壁边缘为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明显就是一个人的尸体,走近以后,从衣服缝隙中,莫向西看到了云雅暮死不瞑目的脸!
云雅暮身上盖着的是莫向西自己的黑色西装,她唯一伸在衣服外面的那只手,紧抓着一根被砍断,而且已经腐烂的手指,看到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莫向西马上就认出了这是从哪具尸体身上砍下来的。
‘她是谁杀死的?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有手指和衣服,该怎么办?如果给他们看到的话,我就完了!’
莫向西拼命让自己振作起精神来,扶着岩壁站起来,脚步踉跄着挪向尸体,准备要将尸体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严厉的声音!
“莫向西先生,请你不要动,现在这里由我和小遥来负责!”
——
云雅暮一个人呆在岩石山洞里,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她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的颤抖,就像他没有办法控制心里喷薄而出的恐惧一样。
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云雅暮努力想要吐出口里的东西,但是,除了干呕之外,她根本做不到其他任何事,心中的焦急已经将女评论家清醒的头脑弄得一团乱麻。
她只能指望着莫向西身后的那些人能够尽快过来,把他从这种危难的境地解救出去。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怄气,不应该提前来到蝴蝶山谷,如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话,就什么事也不可能发生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三楼,戴璐抬手就想要敲门,谢云蒙问:“你没带钥匙出去吗?”
“我只带了大门的钥匙,这里有茶香留守,所以我把房门钥匙交给她了,因为每间客房只有一把钥匙,客人们来了之后,我们就没有办法自主进入房间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本以为茶香听到敲门声立刻就会过来,没想到戴璐又喊又敲的过了五分钟,房间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下谢云蒙意识到不对劲,他二话没说,一把拉开戴璐,对着房门就踹了上去。
只一脚,房门下面就出现了一条裂缝,把戴璐吓得小小惊叫了一声,看着刑警先生的眼神也变得惊恐不已。
谢云蒙把她推到走道角落里,然后自己回来三两下就撞开了房门,当戴璐战战兢兢进入房间的时候,她心里还在为刑警先生刚才的行为震惊。
女仆和谢云蒙同时抬起视线看向房间内部,在他们眼前的是空空如也的床铺,和趴在桌上正在睡觉的茶香。
戴璐赶紧冲过去摇晃茶香的身体,“喂,茶香你醒一醒,沈先生去哪里了?”
可是她手里的身体已经冰凉了,还没有摇晃几下,茶香整个人就连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等到看清楚茶香的脸,戴璐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尖叫瞬间划破整个卡申夫别墅的上空!
——
宋跃华此刻正在房间里想着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办?突然之间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尖叫声,她吓得差一点从椅子上滚下来,脚还踩在自己的裙摆上面,好不容易才站稳身体。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不然,可能因为惊慌把脚腕都给扭了!
‘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戴璐又出事了?不行,我要去看看!’行动跟着想法一起到来,宋跃华拉起裙摆就冲出了房间。
等到她站到沈亚弈房门口的时候,那种惊愕和恐惧甚至超过了女仆戴璐。
女人心中充满了担忧,她可以很肯定,沈亚弈绝对不是杀死茶香的凶手。而且在此之前,女人刚刚和沈亚弈见过面。
面对刑警先生,女人没有办法说真话,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对沈亚弈道歉。为了她自己,只能牺牲沈亚弈的真相了。
虽然已经极力辩解了,但是女人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总是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就算是当初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是自己犯下的错造成的。
这一生,也许在卡申夫别墅里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女人今后挥之不去的噩梦,但是她不能再逃避了,就算结局会带来绝望,她也一定要面对。
想到自己无法得到的一切,还有这栋房子里的第五个人,女人的视线转向了身边那个正在用仇恨的眼神望着她的人。
“我告诉你!就算是到警察局去,我该说的也一定会说!不会让你害人的!”身边人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对女人说,她的心里现在一定是充满了仇恨,女人很清楚这一点。
也很想要道歉,说声对不起!可是女人不能,因为说了对不起!就一定要说出理由,这个理由,是现在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解释的,因为它涉及到另外一个人,只有女人等待的人回来之后,她才能安心认罪。
低下头去,女人用不冷不热的态度回应愤怒的人,她的这种样子,看在身边人眼中,简直就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嘲讽,愤怒的人刚刚想再谩骂几句,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人同时转头向楼梯上方看去,谢云蒙带着沈亚弈正从二楼平台下来,谢云蒙保持着一脸严肃,而沈亚弈则低头沉默着,似乎已经认罪,又似乎正在用沉默抵抗针对他的质疑。就像是此刻在蝴蝶山谷的莫向西一样。
拼命奔跑的黑影绕开了去蝴蝶山谷的主干道,从那些嶙峋的岩石之间爬上山崖,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曾经很多次,她都是避开莫向东莫向西来这里收集证据的。
心里还想着刚才在房子里发生的事情,沈亚弈根本就没有昏迷,等他离开房间之后,黑影就潜入其中把茶香给杀了。
并不是她对茶香有什么仇恨,而是茶香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话,所以必须死。
要让自己置身事外,所有的知情者都不能留下,这是黑影奉行的宗旨,当她发现莫向西带走尸体之后,就猜到这个老头一定是黔驴技穷了,所以只能连褚福的尸体也一并用上。
所以她决定跟到蝴蝶山谷来,把莫向西杀掉,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有褚福的尸体作证明,再加上之后他们会看到的那第二张信纸,莫向西会畏罪自杀不是没有可能。
反正,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在黑影的计划之中,眼看就要成功了,黑影一边飞奔,一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等到她到达蝴蝶山谷之后,却看到了另一幕令她更加惊喜的情景,云雅暮这个女人居然发现了莫向西正在掩埋尸体,被莫向西绑起来扔进了山洞中。
莫向西为什么没有立刻动手杀掉云雅暮,黑影没有必要去猜测,但这样却给了她另一个机会,黑影立刻决定放弃杀死莫向西的计划,转而把目标对准云雅暮。
本来想要亲手杀了莫向西只是为报仇,莫向西被警察抓住也不可能供出任何对他不利的证词,现在有机会可以给这个老头增加一项罪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黑影改变方向,趁着莫向西掩埋褚福尸块的当口,偷偷潜入了云雅暮所在的山洞之中。她假装是过来救援的人,替云雅暮割断了绳索,让女人对她产生信任感。
可惜,云雅暮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发现了黑影话语里存在的破绽,她一摆脱束缚就想要往山洞外面跑,黑影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只一刀,黑影就结果了云雅暮的性命,她把从别墅中带来的,沾有褚福血迹的西装外套掩盖在女人身上,自己则原路返回了卡申夫别墅。
恽夜遥和莫海右带着所有人走进别墅内部,小莫分开其他人,走到宋跃华身边说:“我已经成功将地图带到了,莫向西也已经被抓住了,我希望,在接下来破案的过程中,您可以说实话,好吗?”
宋跃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莫点了点头,她眼中饱含着的是柔情,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没有。看到这幅情形,坐在对面的沈亚弈不免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好像突然之间脱力了一样。
恽夜遥一边向他们靠近,一边说:“卡申夫别墅的悲剧,一直都围绕着你们四个人,勾戊、毕青、飞彩和蝰角之中,只有一个人是真正在参与非法买卖蝴蝶标本的事情,想要从中改变自己的人生,而其他三个人,不是为了金钱而来。”
“你们有的是为了感情,有的是为了仇恨,表面上看似在参与犯罪事件,和莫向东一起密谋,其实,你们根本就一直在拖他的后腿,甚至不惜代价也要打垮莫向东,对不对,飞彩(宋跃华)女士?”
宋跃华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朝下看着地板,仿佛在等待着恽夜遥接下去的推理。
而恽夜遥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坐在了莫海右和罗意凡中间,谢云蒙则依旧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没有挪动。
坐定之后,恽夜遥对谢云蒙说:“小蒙,先说说你在别墅里发现了什么吧!”
“好,你们离开之后,我首先就进入了后院,想要去检查一下后面的仓库,然后再从墙壁爬进三楼房间。可我还没有开始行动之前,宋女士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当时非常奇怪,她是从哪里出来的?从后门的话,我确定她来不及。”
“因为我进入后院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她一定是从窗口看到我的,要绕到房子内部再出来没那么快,所以我当时就猜测她是从窗户下来的。宋女士会爬窗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能在短时间内,不知不觉出现在我的身后,只能说明一点,她经常做这种事情。”
“在5月20日的晚上,小左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求救信,因此我们决定到卡申夫别墅来走一趟,这封信中提到了四个绰号,分别是蝰角、飞彩、毕青还有勾戊。现在这四个人的身份已经摆在了我们面前。”
“宋跃华女士是飞彩,云雅暮小姐是毕青,沈亚弈先生是勾戊,褚福先生是蝰角,我没有说错吧?”恽夜遥问道,并环顾了一圈众人。
得到大家肯定的表示之后,恽夜遥继续说:“以我的判断,5月21日早晨的时候,褚福已经死在了他的房间里,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们等一下再来说。现在先来说说大家当时各自的行动。那就先从苏先生开始吧,因为苏先生的行动是跟他自己确认过的,可以说是既定的事实。”
“苏先生吃早饭之前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到小莫房间去了一趟,他是为了私人原因才去的,这个私人原因我不方便说,也与凶杀案毫无关系。”
苏子涵接口说:“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为了免于大家的怀疑,我自己来说一下吧!我是因为妒忌才去找小莫的,我看见他和戴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说戴璐和小莫的事情,所以我一时没有控制住,就去找了小莫。”
“当时因为我情绪很激动,还和小莫吵了几句,让他也很难过。”
恽夜遥说:“当时你们吵架,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妒忌的问题,而是因为在你之前,宋女士就已经去找过小莫了,宋女士既不愿意小莫知道真相,又想要他与自己站在同一个立场上想问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小莫虽然与宋女士达成相互信任的条件,但宋女士留给他的却只有痛苦和不解。”
“对不起,小莫”宋跃华轻声说了一句。
“褚福早上先是遭到了潜入他房间的凶手的袭击,可那个时候褚福并没有死,只是中毒而已,为了逃离卡申夫别墅出去报警,褚福从自己房间翻到了后院,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偏偏遇到了第五个人,这一切都被宋女士看在眼里。”
“第五个人是宋女士你心中永远的痛,但是你必须掌握他实际杀人的证据,所以你没有阻止他伤害褚福先生,而是在一边看戏,我不知道你当时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但我认为,宋女士你的这种行为等同于杀人,你完全可以选择告诉其他人,让有能力的人来帮助褚福。”
“可是你为了隐藏第一个袭击褚福的人,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见死不救,你没觉得自己和那第五个人一样残忍吗?”
“恽先生,你说的很对,我确实非常残忍。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第一个袭击褚福的人,是我潜入房间袭击了褚福,而且看着那第五个人将他屠戮,见死不救!”宋跃华冷笑着,说话的语气中却充满了绝望。
她身边传来戴璐低低地啜泣声,戴璐对宋跃华的感情也很深,从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莫海右一直在关注着戴璐,恽夜遥和罗意凡也是,只不过,他们都不想提前说出原因来。
“第五个人将褚福第二次‘杀死’,丢进仓库里面,这一切发生在云小姐和沈先生来到后院之前。但是命大的褚福还没有死,他只是重伤昏迷而已。当时褚福可能醒了,听到门外有人争吵,拼尽全力爬出仓库想要求救,才被沈先生发现,而且,沈先生,你同时也发现了那第五个人的身份。”
“我吗?怎么可能!我只是看到莫向西提着刀……”沈亚弈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瞬间意识到了答案,对恽夜遥说:“是莫向西,第五个人就是莫向西对不对?怪不得呢,他同我们秘密聚会的时候总是戴着面具,连帽子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原来他是怕我们拆穿他的真面目啊!”
“当时莫向东和莫向西对想要买蝴蝶标本的人非常小心,只要让他们觉得有一点危险,就不会带去蝴蝶山谷,我没有办法,只能靠云雅暮的引荐。我想云雅暮在认识我之前,确实是真的为蝴蝶进入卡申夫别墅的,不过之后,我就说不清楚了,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侦探先生?”
“当然满意,谢谢你,苏先生。”恽夜遥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说:“所以说,除了褚福之外,飞彩、毕青和勾戊三个人早就识破了蝴蝶的假象,他们来花冤枉钱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感情或者仇恨,与蝴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然莫向东不会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这些人肯不肯花钱,肯不肯为他保守秘密。就像莫向东刚才在山道上同苏先生的对话,苏先生幸亏你是真心待小莫,要不然小莫真的会很伤心。”
小莫问苏子涵:“我父亲说了什么吗?”
“你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记住恽先生说的最后那句话,我是真心待你的就够了!知道吗?”苏子涵回避了小莫的问题,但他语气坚定,好像是在对小莫做出一生的承诺一样。
恽夜遥这一回是真心笑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即将迎接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