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提起过,刘运兆让她假扮女友欺骗的男人,应该就是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吧!难道说这个人当时一直在跟踪你们?”罗意凡马上说。
“对,很有可能他也是帮凶,我们之前完全把这个人给忽略掉了。”莫海右说道。
他正想要继续推理下去,却没想到对面的许青突然之间插上了一句嘴:“各位,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猜错了,那个骑破旧摩托车的人是我,在仓库里替刘运兆画画的人也是我。”
“!”恽夜遥和莫海右没想到许青居然会承认的这么爽气,他们两个同时转头看向许青,恽夜遥问:“许先生,请把你进入薰衣草别墅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讲给我们听一下吧。”
“你们能相信我说的话吗?”许青反问道。
“能不能相信我们自己会判断,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知无不言,不要对我们说谎。”莫海右回答。
许青低下头,露出了一个苦笑,对面前的两个人说:“我是想要揭穿某个人的罪行,才会一直以帮凶的身份和刘运兆一起密谋,那辆破旧的摩托车,也是希望能够引起调查者的注意才买的。”
接下来,他开始说起了属于自己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最终让恽夜遥弄清楚了当年薰衣草花田中车祸事件的一半真相,另一半真相,当然要等米小东带来吴伟云的口供之后,才能知晓。
——
我们把时间向前推移,视线转到米小东身上
米小东跟着偷偷进入吴伟云家中的人,一路找到了通往薰衣草别墅的地下通道,然后,又跟到了密道与别墅都无连接的入口附近。此时,他跟踪的人正站在入口下面,朝上张望着。
米小东不动声色,一直观察着目标。不多一会儿,眼前的年轻男人就开始朝上攀爬,他先是一跃,双手把住入口两边之后,再慢慢把身体向上撑起。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两条手臂还是挺有力量的。
这个入口的位置很高,要想上去的话,得光靠手臂的力量,把上半身先撑上去,等腰部以上固定之后,才能再抓住其他东西借力。米小东观察的很仔细,等到男人整个身体都上去之后,他才轻手轻脚靠近入口附近,倾听上面的声音。
虽然确认了上面可能有人正在抓捕罪犯,但现在米小东只能干着急,因为头顶上的盖板被锁住了,从他这一边根本砸不开,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有人沉重倒地的声音。
米小东的心脏一阵紧缩,他好怕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个人会受伤,正想要跳起来去敲顶上的盖板,无论如何他都要先确认胜利者到底是谁?如果是自己想象中的人,听到底下敲盖板的声音,以这个人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打开盖板的。
如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而是凶手取得了胜利,那么,就绝对不会有人打开盖板,米小东认为自己一定会听到凶手逃跑的脚步声。
下面的米小东想尽办法要确认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上面却恰恰传来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他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好像是正在朝着阶梯上方逃跑。
这回米小东可是真着急了,上面的盖板非常厚实,用手根本就敲不开,他拼命在地上寻找着趁手的东西,比如石块、木棍等等,并且十分后悔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把外面的石头搬一块进来。
一个人往往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好办法,越找不到趁手的东西,米小东现在就处在这种状态中。渐渐顶上逃跑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而米小东这里依然没有任何突破。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上面再次传来声音,居然是一个男人凄厉的惨叫声,令人更加胆战心惊,米小东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什么人在敲砸东西的声音?每敲砸一下,上面的男人就痛呼一声。
在仔细分辨之后,米小东认为这惨叫声不像是他认识的人,但又不能完全肯定,毕竟痛呼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声音是有很大不同的。这可能是米小东刑警生涯中最焦虑的一次,要是没有人及时打开盖板,估计米小东就得急死在地下通道里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上面的声音总算安静下来,这个时候,米小东听到有一个人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回到了楼下,然后,顶上传来盖板被拔出插销的声音,米小东赶紧朝上看去。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爱上了吴青青,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婚姻总是要讲究一点门当户对的,不是吗?所以我只能把这份爱默默藏在心里,只要吴青青不排斥我,我就非常高兴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和吴青青走到一起,但老天爷的安排就是那么奇妙。事情的转折点,在某一次我做完一单生意回来的路上,无意之中看到了吴青青和一个美丽的女人在逛街。这个女人还真是漂亮,甚至把青青的美貌都比下去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青青的姐姐,因为眉眼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相似。”
“于是我偷偷跟在她们后面,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想多看一眼青青,多了解她一点。真的,当时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了解自己所爱的女人。可是,眼尖的青青发现了我,她居然主动跟我打招呼,拉着身边漂亮的女人向我走过来。”
“当时青青的举动让我觉得无比尴尬和后悔,我害怕如果青青知道我是在跟踪她们,会毫不犹豫的弃我而去,从此以后再也不理我。所以我站在那里满脸通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我记得青青看上去很高兴,在他身边的女人却露出了淡漠的表情,我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也没有心思去猜。”
“那天通过对话,我才知道,陪青青一起逛街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骆玲玲。她也是现在靠在我身边的这位文渊女士。”
“时至今日,我依然深爱着吴青青,所以我应该叫文女士一声伯母的,至少是阿姨,可她坚决不同意,进入薰衣草别墅的时候,必须要让我叫她文姐。这个称呼也就这样固定下来了,我想,接下来的叙述中,我还是叫她文姐比较合适。”
“我第一次见到文姐时,感觉她非常势利,这种感觉大部分来自于她的态度,也来自于我的自卑。那次逛街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文姐,青青也没有提起过她。”
“于是我不动声色,慢慢靠近刘运兆身边,突然同他打了一声招呼。把那个肥胖男人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回头厌恶地看着我,问我想要干什么?还口口声声把我称为流浪汉。我对他说的话并不介意,因为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认不认识骆玲玲。”
“我问他是不是骆玲玲的朋友?我说我认识骆玲玲,曾经帮她画过画。我想,如果刘运兆还是坚持赶我走,或者失口否认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骆玲玲,那我和他的接触就到此为止了,之后也不会再发生任何事。可是,偏偏刘运兆在听到骆玲玲的名字之后,显出了惊愕的神色。”
“刘运兆竟然问我,我是怎么知道她和骆玲玲认识的?这一句话立刻让我盯上了他,把用在吴兴涵身上的心思转移到他的身上。我尽力讨好刘运兆,问他要不要我帮他画画,因为我发现刘运兆经常把吴兴涵画的油画拿出去卖。果然,刘运兆对我非常感兴趣。”
“我们聊开之后,我立刻就从刘运兆的话语中听出来,他在偷偷找人画画,然后用假画来进行欺骗,领取钱财。所以我装模作样把以前青青教我的一些画画的理论知识讲给他听,并声称自己画的相当不错。”
“刘运兆居然就这样被我忽悠了,他指着垃圾场旁边的仓库说,我可以暂时先住在那里,替他画几幅画试一试。于是我就成功的住进了仓库,刘运兆给了我一些钱,作为买画板和颜料,还有吃饭的费用。”
“几天之后,刘运兆居然把吴兴涵画的那些油画带到了仓库里面,让我跟着临摹,他说每一幅画都要画的一模一样,就连颜色都不能出差错。这些油画上面画的全都是深紫色薰衣草花田,与之前我和青青约会的花田有很大不同。”
“我发现其中有几幅,上面画了一个少女的背影,还有一双鞋,少女衣服和鞋的样式都和曾经青青穿过的很相似。至此,我完全确定刘运兆一定和当年的车祸有关系,所以我便安心在仓库里住了下来。”
“就在你们即将进入仓库之前,我看到吴兴涵突然从快递箱子里钻出来,袭击了刘运兆,杀人之后,他居然从我制作的画板小门里离开了仓库,这让我非常震惊,也终于明白,在我们监视吴兴涵的同时,他也一直在监视着我们,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他罢了一道。”
“这让我的心惊慌失措,我踉踉跄跄地跟上吴兴涵,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护文姐和鹿鹿,我以前已经错过了一次,现在不能再错过了。”
谢云蒙这个时候疑惑地插了一句:“你难道没有看到刘韵的尸体吗?她也在那个大纸箱子里面!”
刑警先生的话让许青瞬间停下了一切动作,他呆愣了半天,才回应谢云蒙说:“刘韵就是在薰衣草别墅中的白芸啊!如果她死了,那在这里的白芸又是谁?”
谢云蒙说:“刘韵确实死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白芸也确有此人,是和刘韵一起被杀死的,他们两个人都被凶手分尸,尸体一部分在仓库的纸箱里面,另一部分被打包成快递送到了吴伟云的家门口,甚至刘韵的半具尸体还被凶手丧心病狂的塞在了垃圾桶里面。”
“……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吴兴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应该想要引起你们的注意啊!!”许青大声反问着,原本淡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恐,除了可怕之外,他根本说不出第二个词语来形容凶手的行为。
“这件事我认为许先生和刘运兆都被真凶给欺骗了,”莫海右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许先生的故事说到这里,就无须再多说下去了,进入薰衣草别墅之前的事情已经一目了然,小遥,说说看你的推理吧,不要浪费时间。”
“那就由我来把这件事串联起来,”恽夜遥开口说:“小左、意凡、小蒙,我想你的对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已经有了自己的推理判断,如果我说出的答案与你们所想到的答案有所不同,请你们及时对我提出质疑,因为最后的事实真相,应该是所有人都认可的,而不是我一个人认为的事实。”
“出口上覆盖着一块木制盖板,我用力把它往上推,发现并没有锁住,我怀疑是刚刚有人使用过,所以就停止了动作,躲在一边倾听。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之后,盖板上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我才壮起胆子,开始想办法向上攀爬,攀爬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很费力就是了。”
“顺利进入房子内部之后,我发现是一个楼梯间,而且和罗雀屋时见到过的楼梯间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扇窗户而已。我顾不得研究这些东西,直接朝楼道上方跑去,因为盖板上面和阶梯上都有鲜血,而且是一直向上延伸的,我沿着血迹跑进了谢警官和死者所在的那间房间。”
“房间里的景象非常恐怖,地板上到处都是鲜血,死者半个身体挂在窗台上,半个身体倒在地上。而谢警官则直挺挺地面朝下倒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也都被鲜血浸透了。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我非常害怕,以为自己已经来晚了。所以我扑上去使劲摇晃谢警官的身体,希望他能做出一点反应。”
“当时我确实有些慌了,忘了先摸一下谢警官的鼻息,只想着把他摇醒,甚至没有想到,凶手可能还躲在暗处,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幸亏谢警官只是中了迷药,并不是真的死去,要不然的话,我还真的没法跟小遥交代。”罗意凡说到这里,摆出一副终于可以松懈下来的样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确实被吓坏了。
他继续说:“我原本想问一问当时的情况,但是谢警官一清醒,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甩开我,直接冲下了楼。我没有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往下冲,当我们到达客厅的时候,正好看到旁边一栋楼里冒出了黑烟,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烧房子。”
“谢警官一边朝着我吼,西屋那边还有人,让我赶快去救援。一边自顾自冲进了薰衣草花田,我没有注意当时他看到了什么,只是在屋子里到处找水,接了满满一盆水之后冲向西屋,准备去救火。”
“我又闻了一闻鲜血,已经闻不到奇怪的味道了,说明迷药早已挥发干净。还有尸体身上的其他伤口,密密麻麻遍布全身,但我觉得除了脸上和腰部的伤口之外,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像是旧伤,不过因为都被鲜血糊住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些我想只要莫法医验尸之后,都会得出定论的。”
“接下来我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也跟安小姐有关系。”罗意凡说到这里,再次拍了一拍安凌香的肩头,对她说:“你自己来叙述一下吧,当时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凌香看上去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的目光游移,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看着谢云蒙说:“警官先生,我…我当时那样做,不算是害人吧?我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想要洗清小责身上的嫌疑。”
谢云蒙回答说:“不算害人,但如果你事先就猜到傅责罪行的话,那就算是包庇,也是要坐牢的。”
“……这个我倒不怕,”安凌香看上去有气无力的,她说:“只要不是害人就行了。”
“可你是不是应该跟文女士说一声抱歉呢?正是因为你的行动让她以为凶手还在继续伤人,还以为谢警官死了,所以才会想到放火烧房子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罗意凡轻声对安凌香说道。
他的话让安凌香立刻涨红了脸,她转身想对文渊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文渊却抬手制止了薰衣草别墅的女主人,反问她:“香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傅责行为诡异的?如果你没有发现的话,我想绝不会做出包庇他的行为。”
“其实这几天小责除了莫名其妙跟我吵架之外,其他的行为都还算正常。”安凌香回答说:“我是在发生杀人事件之后,联想到小责以前跟刘运兆和吴兴涵偷偷做生意的事情,才会认为小责也许是吴兴涵的帮凶,想要替他掩盖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发现花田下面的泥土被破坏了,西屋也莫名其妙发生倾斜,这让我确认小责一定和吴兴涵有关系,因为这些年以来,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小责在打理,尤其是近几年,我连花田都已经全权交给他了。所以,破坏花田的事情,如果没有小责同意,吴兴涵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是做了,也一定会被小责发现。”
傅责苦笑着再次低下头去,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一直在苦笑,甚至让人以为,他就快要疯了。没有人去询问他,也没有人去搭理他,任由他这样自我放任着,表达心中的绝望。
安凌香想要蹲下身去拥抱他,被罗意凡制止了,罗意凡知道安凌香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于是开口说:“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继续说下去吧,我想我的推理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其他人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视线调整向了罗意凡,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这种时候,了解最后的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谢警官并没有如同安小姐的猜测,很快回到西屋里面,在安小姐下迷药的时候,他也被傅责迷晕在了吴兴涵尸体的旁边。安小姐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谢警官回归,我想当时她一定非常害怕,害怕在屋子里的吴兴涵已经将谢警官杀死了,才会毫无动静的。”
“当时抓在她手里的迷药,如果不处理掉的话,事后也就会引起警察的怀疑,所以,安小姐在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只能先将手里的迷药瓶处理掉,至于她把迷药瓶处理在了哪里?这个等一下再说。”
“因为这件事真的是非常巧合,安小姐当时应该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迷晕谢警官了,她应该是在祈祷着谢警官千万不要出事,并且希望谢警官能够抓住吴兴涵。可她刚刚扔掉迷药瓶,就听见了隔壁房子里传来我们的动静,她不确定行动的人到底是谁?只能再次假装昏迷趴回地上。”
“这个时候,我相信文女士应该已经清醒了。并且因为安小姐扔迷药瓶的动作,更加确定她就是凶手的帮凶。文女士有两种选择,第一就是像安小姐一样,继续假装昏迷,等隔壁的人过来再确认状况。因为她同样不知道隔壁的人是凶手还是刑警,万一是凶手的话,她要这个时候逃出去,或者有所行动,一定会被凶手发现。”
“被凶手发现就意味着要被杀,何况房子里还有一个帮凶,她绝对不可能逃得掉。第二就是隔壁的人是刑警,这样文女士只要想办法把他吸引过来,就能及时逮住安小姐,让她供出真凶到底在哪里?”
“但我没想到,你却从大门离开,并且听到了你下楼的脚步声,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可想而知,你如果能从楼下逃走的话,那就代表谢警官一定再次出事了,你说在那种状况之下,我能放过凶手吗?”
“但在此之前,我想着的是赶紧去救谢警官,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救出他,所以我想也没想就从东屋楼梯间的窗口翻了出去,结果我没有料到,西屋周围所有踏脚的地方都陷下去了,我要不是反应及时抓住西屋地基的话,现在早就是地下洞穴里一具粉身碎骨的尸体了。”
“我拼命移动到西屋大门下面,呼喊着谢警官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回应,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而房子却在一路向下沉去。我疯狂地拍击摇晃西屋大门,这让我感受到了和曾经一样的死亡危机,身边的泥土在不停的向下掉落,房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轰然倒塌,而谢警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的心也因此紧紧抽搐起来,我想,当时我的瞳孔一定已经变成了和鲜血一样的颜色。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我听到了东屋地下好像有声音。东屋当时纹丝不动,看上去非常安全,它地下发出的声音,应该就是有人在秘密通道里面活动,想要回到屋子里面。”
“为了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凶手?我拼命爬回东屋楼梯间窗口,就在我探出头的同时,我看到了地上这家伙从秘密通道的出入口出来,你们知道吗?如果当时我再疯狂一点的话,我就会从背后杀了他,真的,但是我控制住了自己,因为我记得谢警官说过一句话,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我不能够让姐姐和孩子们伤心。”
“于是我悄悄跟在凶手后面,找机会袭击了他,把他暴打一顿之后,我把他带到吴兴涵死亡的窗口边缘,让他趴在窗口上,我对他说:我要用你的身体搭一座桥,让自己爬到对面屋子里去,在爬过去的过程中,我还会把你的骨头都踩断,让你尝尝死亡的滋味。”
“说起来,玲玲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错。当年我穷困潦倒,做群众演员的时候,玲玲已经在演艺圈打开一些局面了,要不是她不离不弃,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的我。但是我出名之后,却没有重视过她的感受,尤其是在玲玲演艺事业跌入低谷的时候,我居然都没有伸手帮一把,如果我当时能够更关心她一点,也不至于发生之后的事情。”
“是我对玲玲造成的伤害,导致她对我完全失望,选择离开我,抛弃青青,用金钱来弥补自己的痛苦。而她对吴兴涵造成的伤害,归根结底,我也摆脱不了的干系。”
“你们一定都很想知道,当年发生在薰衣草花田里车祸的真相。其实在恽先生来找我的时候,我之所以拜托他帮忙,不是为了找到车祸的真相,而是为了解救玲玲,我知道他受制于刘运兆这个坏蛋,青青也是,如果恽先生前往调查的话,一定可以揪出刘运兆的小辫子,还她们母女自由。”
“但我没想到,吴兴涵居然拟定了杀人计划,想要把进入薰衣草别墅的所有人都杀死。当听到米警官说起这些的时候,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米小东去找吴兴涵的时候,还不知道傅责是真凶,外围警员告诉他的,也只是提到了吴兴涵。)
“我能够想象得出吴兴涵恨玲玲,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参与了那么庞大的犯罪事件,而且恨到要故意把玲玲拉下水,还连带上了我们的女儿。所以,当那包裹着尸块的箱子送到我那里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实情。”
“那个快递员就是吴兴涵,长大之后的吴兴涵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但是我依然可以认得出他来,我想,他是要用包裹里面的尸块威胁我,让我闭上嘴巴,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不要让刑警把矛头对准他。我想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吴伟云的录音到这里,恽夜遥示意米小东暂停一会儿,他说:“吴伯伯应该是搞错了,他说他见到过长大后的吴兴涵,我想他同文女士一样,见到的也是傅责,而不是吴兴涵。所以,傅责把快递包裹送到他那里去的理由,应该和他说的正相反。”
吴伟云的一席话,几乎将我们还没有明了的三件事全都陈述了出来,首先吴伟云自己的经历已经无需再多言了。
其次,骆玲玲(文渊)和吴青青(苍鹿鹿)车祸之后的经历也大致讲明了,骆玲玲因为没有勇气面对家人,害怕被拒绝,所以选择用特殊的方式带走女儿,可是却被人利用,陷入了罪恶的泥潭之中,还不慎将自己的女儿撞伤。
他们消失的那几年里,许景洪一直不遗余力地寻找着爱人,而骆玲玲四处求医,为女儿整容。最后,吴青青虽然变成了苍鹿鹿,但总算一切安好,相爱的人彼此回归到了最温暖的怀抱之中,也为父母爱情重新搭建起的一座谅解的桥梁。
然后是两个白芸的问题,被杀死的白芸是一个与真正白芸体貌特征极其相似的人,而且血型也一样,虽然她人是假的,但所用身份证件却都是真的,是进入薰衣草别墅的白芸交给她的,为了让警方在调查的时候,不至于太快拆穿她们的把戏。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快递包裹杀人事件,但是这件事已经被恽夜遥寥寥几句解释透彻了,根本就是傅责计划中的一小部分,只为了通过吴伟云的嘴,将吴兴涵的杀人嫌疑宣扬出去。
还有去见骆玲玲,故意在辅警面前发现垃圾桶中的半身尸体,都是为了让更多的目击证人看到‘吴兴涵’,以坐实他的罪名。为傅责自己脱罪。
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的结局
骆玲玲跟随刑警回到警局,将当初她是如何找到刘运兆,如何制造那场车祸的详细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年被作为吴青青替身的女孩,警方经过重新调查之后,还原了她的身份,她也是一个来自外地的孤女,家中亲戚目前只剩下两位年迈的老人。
在薰衣草车祸发生当天,她被一辆皮卡车撞倒碾压,事后皮卡车司机逃之夭夭,而她被刘运兆发现,被当作吴青青的替身搬运到薰衣草花田之中,刘运兆和骆玲玲,还有刘韵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们等于是间接伤害了这个女孩的命,骆玲玲无论如何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由于她认罪态度良好,同时也帮助找出了当年的皮卡车司机,而且对受害者仅存的家属作出了最大限度的赔偿,所以,法院决定对她从轻发落。
小的时候,诺诺时常喜欢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他捕鱼。诺诺出生在渔船之上,很少有机会到市镇里去。就算上岸,也走不出他们所住渔村的范围。不过,诺诺并不喜欢到岸上去,他更喜欢呆在船上,陪着父亲捕鱼。
捕鱼卖鱼就是诺诺全部的生活,简单而又平静,充满着幸福和快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母亲过世得太早了,看不到诺诺现在的样子,所以诺诺总是把母亲的照片揣在怀里,空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眼。
他觉得这样做就像是和母亲面对面站着一样,互相都能看到对方,母亲在地下也不会感到寂寞,相比于城市里15岁的孩子,诺诺的心境要更加单纯和善良,经历的世事污染也要少得多。所以,他同父亲一样黝黑的脸庞上总是带着微笑,一双眼睛就好像父亲从贝壳里挖出来的明珠一样清澈。
父亲年轻的时候稍稍读过一点书,在那种乡下老师的私塾之中,但读得不多,只略微识得几个大字而已。每当诺诺睁大眼睛远眺湖面的时候,父亲就会脱口喊他‘重明’,在父亲的眼中,那个时候的儿子真的很像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重明鸟。
他将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寄托在诺诺身上,希望有一天,诺诺可以走出这个贫穷的小市镇,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因此,与诺诺的愿望正好相反,父亲更想把诺诺送上岸,而不是待在这片广阔的湖面之上,同他一起捕鱼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