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显得那么无助,却又美丽,男人独自一人坐在门口台阶上,手心里握着小小的弹珠,那是他小时候,不,一直到现在唯一的玩具。
诺大的房子里,每一寸每一分都不是他的东西,虽然他在使用,却从来不属于他。
‘我的镜子,很快就要碎了……’
天上星辰闪烁,但男人却看不到希望,那希望不是别人毁掉的,恰恰是他自己,照理说,男人不该抱怨,不该仇恨,该有的是自责。可是他偏偏不,因为从小到大,他最没有的一种情感就是自责。
低头张开手指,弹珠慢慢从指间滚落到地上,沿着阶梯一节一节向下弹跳,他就这样看着,在他背后,房子里若隐若现闪着光芒,像是手电筒,又像是月光照射在镜面上的反光。
房子的大门虚掩着,窗帘也是,里面的景物很模糊,就如同此刻男人晦暗不明的心意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看了看,往远处扔去,玻璃瓶里是一朵白色的蒲公英。
等到传来碎裂的声音,男人喃喃说:“明年,如果明年我还活着,你发芽了,那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永不分离。”
说完,他转身走回了房子,回头的一刹那,星辰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惨白色的,没有任何五官的脸,经络在白色的肌肤下面微微蠕动,如同鬼魅。
——
付岩和付军一同坐在警车上,刚刚会议上赵局说的话还在付岩耳边回响,有些事情他很不理解,所以一直不吭声。
付军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弟弟,他这个弟弟一向工作能力出色,但在这桩案子上,弟弟好像总是犹如在迷雾中一样,也许就是那三人组的到来,破坏了他原本的思维模式。
“小岩,你在想什么?”
“老哥,他们要单独调查,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赵局今天开了口,我也不好反驳,但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赵局不会随便做出决定的,我想他让谢警官单独行动,一定有他的考量,你只要尽力破案就行了,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对了,老哥,你去海边看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我到达海边的时候,饭店和酒馆都打烊了,什么都没有看到,也许是去晚了,还没走几步就接到了你的电话,直接回来了。”付岩老实回答,却让他的弟弟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哥你总是这么马虎,所以才没有办法升职,一直都是个派出所的小警员。”
听着弟弟的抱怨,付军笑了几声,他总是这么宠溺付岩,就算遭到弟弟训斥,也不在意,付岩只能扶额叹息。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反正这事和你商量也没有个结果,既然他们要单独行动,那就让他们去吧,反正线索都要集中到专案组,你就负责与他们取得联络,及时汇报给我吧。”
“好,我听你的。”付岩说着,踩了一脚油门,汽车行驶上了高速公路,他看着前方的目光沉着认真,仿佛下定决心要好好帮弟弟破案,做出点成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