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炎之披着新买的桐油雨披,骑马来到皇城东门外。然后把马交于张泰,给了他五文钱,让他中午自己买吃的!
进得皇城宣仁门,文昌台(尚书省)就在宣仁门旁边,其对面就是司刑寺、尚方监,他问了路,快步来到文昌台天官司(吏部司)。
天官在六部排第一,天官司又在六部二十四司当中排第一档次!因为他管天下官员!
武炎之今日来取“告身”!所谓“告身”,就是对官员的任命文件,上面盖着“天官告身之印”六个字!
他来得比较晚,前面已经来了十来个人。
他登了记,然后就找地方坐下!
紧挨着他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黑瘦汉子,一身青衣,看样子官阶不高。他冲武炎之点点头,道:“小郎来得却刚好!这里的主事才刚回来,我们都等了一个上午了!”
他摇摇头,有些不太高兴,似乎都城衙门风气太差了!
他身边一位五十余岁的胖子道:“我刚才打听了!今日当值张主事的父亲突然病故,他丁忧了!
这刘主事还是临时从家里叫来的呢!郎中和员外郎都参加朝会没有回来!”
武炎之一听,这里事务如此繁忙,人少了倒是忙不过来!
“小郎是刚释褐的吧!如此年轻,没有候选,就放了官,真的难得!是中了天官试吗?放在哪里做官呀?”那黑瘦汉子问武炎之道。
武炎之一看,他却认为自己通过了吏部的单独考试,才立即放官,没有候选。那天官科目试每年录取人比进士还少,参加考试的人怕是有八九千,哪里能够轻易考中?
“我是制举及第!这次就在都城任职!”武炎之淡淡道。
“哦?难得!难得!肯定是当的麟台正字或者校书郎吧?天子门生,前途无量!我就是一个明经出身,很难混的呢!
释褐十八年,这次也才授了一个河东蒲州的司户参军而已!跟我一年进士及第的,都有当上刺史、郎中的了!”他一脸无奈道!
武炎之摇摇头!人与人岂能相比?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王子呢!
“大兄怎么称呼?”武炎之问道。
“在下蒋士鹏!还没有请教小郎贵姓呢!”
“在下武炎之!”
蒋士鹏先是一愣,不过随即暗想,应该不是皇族!否则,如此年纪,早就是郡王郡公了!断然不会现在白身来领“告身”!
他又指着旁边那位三十多岁的官员介绍道:
“这位是孙恒孙老弟,乃是江南世家!五年前进士第二名,今年制科三等甲及第,也就是最高等!
他初任官就是长安尉,如今才两年就升任监察御使!这别说是大周,就是包括大唐在内,如此升迁也是罕见的!
他与左拾遗张说一起,可都是大周后起之秀,明日之花!”蒋士鹏对他佩服不已,极尽赞美之词!
孙恒听见了刚才二人的谈话,悠然道:
“哪里!运气好些而已!武郎不也是制举及第吗?今后也差不多吧!
如今当了麟台正字,或是校书郎,下一任定然是畿县尉无疑!也还是有前途的!”
“这畿县尉到底比京县尉还是差远了,更何况还是第二任!当然,即便是畿县尉,比我等外州判司可是强多了!”蒋士鹏道。
武炎之听他说起张说的名字,感觉此人有些印象,这张说后来好像当了宰相!
但是这孙恒,不知道是何方人氏,自己没有印象!不过孙恒初任官就是京县尉,的确极为罕见!
几人聊着。
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青衣官员快步出来道:“诸位,今日鄙人刚来,上午来不及把告身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