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杰叫住他,说道:“你干啥去?”
高非:“给你拿钱啊,一根大黄鱼可不是小数目。”
厉先杰摆摆手,说道:“钱的事不着急……你就不能痛痛快快陪我喝一顿酒?”
高非又坐下,说道:“这笔钱是上官家出的吧?”
“废话,我哪来那么多钱!”
两个人谈谈说说,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高非酒量有限,他刻意收着不喝,一瓶酒几乎都是厉先杰喝的。
厉先杰醉眼朦胧的说道:“高非,咱们兄弟多年,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天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究竟是不是共党?”
高非拿过他的酒杯,说道:“别喝了,你喝醉了。”
“我没醉……问你是不是共党,就说我喝醉了?”
“你认为我是共党?太可笑了吧?幸亏咱们关系不一般,要不然被情报处长怀疑,我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厉先杰盯着高非的眼睛,说道:“你发誓!”
高非笑了笑,说道:“先杰,你凭哪一条认为我是共党?还是因为夏菊那件事?”
“那只是一方面,很多事我都想不通……”
“比如呢?”
“比如……算了,你只要发一个誓,我就信你!”
高非站起身向厨房走去,说道:“我懒得发这种无聊的誓……你休息一会,我去泡杯茶,给你醒醒酒。”
等到高非端着茶杯回到客厅时,厉先杰躺在沙发上已经酣然入睡。
高非把茶杯放在桌上,拿过毛毯给厉先杰盖上,站在那看了他半晌,拿起茶几上那张船票,转身走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高非开车来到霞飞路98号。
就像厉先杰说的一样,现在确实是最安全的时期,保密局大大小小的特务都忙着准备撤退,哪还有闲心监视其他人。
夏菊把高非让进来,惊讶的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高非:“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周五我就要离开上海了。”
“离开上海?你去哪?”
“接到上级指令,让我继续潜伏下去,所以我也要撤去抬湾。”
“……你走了……我怎么办?”
“命令上说,让你留在上海,等待解放!”
“我留在上海……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一切都要听从组织的安排。”
夏菊倏地落下眼泪,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我在上海无亲无故,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你去哪,我就去哪!”
高非:“可这是组织的命令……”
“我不管!我只要跟你走!……高非,你别丢下我……”
以前去冀中的时候,夏菊也没感觉到如此慌乱,现在不同了,隔着茫茫大海,这次会不会是永别,谁能知道?
她当初加入军统也好,还是后来加入共产党也好,其实都是受到高非的影响,别人都有信仰,而夏菊的信仰,就是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