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吴夫人告诉他,李仁佑的母亲走了,带着老婆孩子回颖州奔丧去了。
二人唏嘘不已。让管家派人叫韩仙胄,很快,韩仙胄急匆匆地来了:七哥,什么事呀,这么急?
仁佑的母亲不在了,明天,你代表我去趟颖州,给老人磕个头,再让青元帮着照看一下生意。
正说着,韩青元来了。便互相商量相关事宜。
苏师成、周云銮微服私防的结果与关逵的说法相差无几。其中一个七十来岁的人认为,太师应该急流勇退,让位于饱学之士。言下之意是说,凭太师的才能,走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如今之计,见好就收方为上策。
韩侂胄一时无语,心想,才五十出头,就弄个虚职在家赋闲,不是太早了吗。或者,扶持一个象史弥远那样有心机有城俯的人,一旦地位稳固,还有我说话的份吗。
陈志善对他说,师王,你需要一个万世不倒之功,才能不怕任何风吹雨打呀。
周云銮说,师王,你要有开疆拓边之勋,就能长久屹立于朝堂。
唉,师王,前段时间不是召辛弃疾入宫召对吗,他怎么说。苏师成插话。
说实话,我早就想象先祖忠献公那样,讨伐金贼,收复中原,但不知金国实际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可以进攻,能不能取胜?辛弃疾说,金国这几年灾害频发,财力枯竭,又为北方靼鞑所困,实力大为下降,可以适时而动。韩侂胄一字一句地说。
周云銮说,那不是很好吗,及早准备,兴兵北伐就行了。
我准备派人去金国去一趟,实地去看一看。
太师,派我去,苏师成主动请缨。
同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李石章回乡探亲,回到京城,就感到了异样,这朝廷是怎么啦。去年底,襄阳知府、楚州知州同时急报:金国边境增加军士,调极粮草,关闭边境榷场,似有南侵迹象。一时间,人心慌慌,政事堂紧急调拨人员,加强防备。
参知政事张岩帅淮东,同知枢密院事程松帅淮西,兵部侍郎仇从陵帅明州,辛弃疾帅浙东,吴曦守兴州,全面进行防御。
这其中还曾派许及之守金陵,这个由窦尚书,当初,为当官装猫变狗,此时官至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听说让他去金陵,怕得要命,急忙请辞,韩侂胄问其原因,吞吞吐吐,说自己不悉兵事,不宜践位军事重镇。看着这个畏战如虎的软包蛋,韩侂胄一脸的不屑,罢其职官,让他到宫观里晒太阳去。
之后,才知是虚惊一场。原来,河北涿州发生大规模内乱,金廷派出重兵弹圧,怕我朝趁机发兵。
春夏之交,两淮制置副使邓友龙出使金国回朝,报告在金国发生的奇事:一天晩上,邓正在房间休息,忽然有个人闯了进来,自称是大宋遗民,介绍金几年来的情势,国内饥馑连年,北方为蒙古所困,女真人已汉化,不再那么骁勇好战,宋军若趁机北伐,则势如破竹,中原失地定能收回。
韩侂胄与一些朝臣听了,异常高兴,信以为真。
无独有偶,丁乔安也心生疑窦。姑且不论这金人说的是真是假,是何居心,仅将大金国力说得如此维艰,军力如此不堪,宋军北伐又如此顺利,就不是一个成熟的人所讲。这几年,金国是遇到几次黄河决堤、蝗灾旱灾、地震等自然灾害,个别地方还发生暴乱,蒙古人是经常在北方边境骚扰,可以说既有内忧又有外患,财力是有些紧张,但远远没有动摇国本,设想宋军北伐,必将摧枯拉朽,纯粹是痴人说梦。
再看我宋国,自然灾害哪一年没有?骚乱也时有发生,边境是安稳了,但是能征善战的将帅在哪里?战备荒废,多年不练兵,能向外出征吗,即使是出征了,能有多少获胜的把握?
即便是金国财力有限,军力下降,当外敌攻入,也必将同仇敌恺,竭尽全力予以反扑,到那时,谁胜谁负,哪个说得清?就好比,一家人老弱病残,如有外人侵犯,哪个不拚死反抗?
本来是怕金国南侵,不到一年下来,只是因为一向主战的辛弃疾在大殿上的一番陈词,当然,更主要是太师韩侂胄想建立奇功,就突然变了个儿,我大宋准备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