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善说:“毕再遇、赵淳二位还是很好的。”
韩侂胄瞥了他一眼,“王甫斌特不是东西,就会说大话。郭作还自称赵子龙,我看他就是条虫。”
周云銮劝道:“平章王,打仗总会有胜有败,我们不是还占了好几个州县吗?小的有个建议,您看--”
韩侂胄不耐烦,催促道:“有话快说!”
“金人在两淮和京湖顽抗固守,表明他们jūn_duì 的主力在这里,那么川陕就会空虚,让程松吴曦在西北出击,既能收复一些疆土,又减轻这边的军事压力。岂不两全其美。”
韩侂胄立刻转忧为喜,“好,立刻以五百里金牌急递,给兴州下诏,责令程松吴曦派兵出击,务必取胜。”
利州西路,兴州(今陕西略阳县)城外,嘉陵江畔灵岩寺。
寺院不大,景色不凡。楼台错落,红框飞檐。寺内有棵高大的古柏,树下,山长陪位官人在品茶。时令虽是夏天,但寺内凉风习习。
此人四十开外,中等身材,脸型还算方正,不过细看,左脸中间有块不大的疤痕,旁边还有些细小的瘢点。再看穿着,绯色长衫,却是上好的绸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凡和霸气。他就是川陕第一人,利州西路安抚使、兴州驻紥御前都统制兼知兴州事吴曦。
“法师,本帅近日,心烦意乱,难以入睡。你可会想个法子?”
“大帅,象由心生,烦恼只因有私欲,无欲即心安,心安则饭香觉美。”
“法师,你说说看,本帅除吃饱喝足之外,应该有什么欲念?”
“平常人的欲念无外乎饱衣暖食,大帅乃我千里川蜀的父母官,朝廷的柱石,您的愿望当是保疆固土,为大宋撑起西北的这片蓝天,佑护川蜀百万生灵。”
是呀,吴家三代人八十年,主要任务就是保疆固土,为大宋撑起西北的这片蓝天。可朝廷又是怎样对待我吴曦的呢。
近日,他夜里总是梦见他父亲。在兄弟五个中,父亲吴挺对他最凶,很少有好脸色。许多年后,他才感受到,父亲那严厉的责骂之中,寄托对他的期望和关爱。只可惜他离家很早,在父亲身边最短。
十五岁时补官入仕为右承奉郎,不久让他离开兴州至京城,第二年,改为武德郎,任命为中郎将,谏官说他升迁得太快,又改为武翼郎。那时,他才知道,他是朝廷制约吴家的人质,就象当铺中的抵押品。
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人成千上万,最亏欠的还是他父亲。父亲老人家一向忧君爱国、备边养民,很受朝廷器重。年纪轻轻,就随祖父吴璘防守河池(今甘肃徽县),抗击金人。25岁时,因功绩显著被任命为武昌军承宣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中军统制。作为西军统帅,他治军有方,纪明律修,军中悦服。
只可惜父亲走得太早,更遗憾的是在父亲重病期间,竟未能服侍过一天,直到今天,他还清楚地记得,绍熙四年(1193年)六月,父亲去世,他请求回乡奔丧,朝廷却迟迟不予答复。当时,他气疯了,不管他妈的三七二十一,直奔兴州,回到家,跪在父亲灵前,嚎啕大哭。庆元六年(1199年),升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俗称太尉,已是朝中的三品大员。想回乡为母亲尽孝,可朝廷还是不同意。
吴曦正在遐想,亲兵来报:“大帅,京都送来急诏。程大帅请您回去商议”。
诏令让四川安抚使司整肃兵马,出击金邦,与东南宋军互为犄角。
四川安抚使程松小心地问:“吴帅,你看如何才好。”
吴曦瞄了他一眼,“既然朝廷有令,那就打吧。”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次日,统制杨东方率七千人,进攻盐州(今陕西定边)西川寨,为拿下秦州辅平道路。
盐州西川寨的金兵顽强抵抗,激战至午后,双方互有死伤。突然,金秦州守将派两支劲旅,从东西两侧,向攻寨正酣的宋军展开攻击,宋军三面受敌,死伤众多,处于劣势,杨东方只好下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