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古怪呢!这大半夜的穿成这副鬼样子,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许承龙正烦着呢!这是哪里?工地呢?他现在可有一肚子的疑问!
“你……你……”那女子一跺脚,抬手指着许承龙,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是当世周天子三世孙王姬季羌!”
要说奇怪,在那女子眼里,许承龙上身白色t恤,下身黑色短裤,那才是奇怪呢!
“周天子?哈哈哈……”许承龙捧腹大笑:“你说周天子!哈哈……我在周朝看你自杀?哈……”
许承龙笑到一半,忽然一下子愣住了:“不可能吧!”虽然他心里还在极力否定着,但是当他的目光从这个叫季羌的女人身上转移到地上那柄青铜长剑的时候,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一柄典型的东周战国时期的青铜剑!作为北大考古系的研究生,他相信自己肯定不会看错。
“这不会是高仿吧?”许承龙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后世发掘出土的战国青铜剑大都锈蚀成了墨绿色,而眼前的这柄青铜剑却是光亮如新。
许承龙顿时思绪翻滚,印象中除了极少数经特殊处理产生镀层的宝剑,普通青铜剑是不可能保持这么久还不锈蚀的!“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周朝?”许承龙正神思翻滚着,忽然听见季羌失声叫道:“快逃!”
顺着她惊恐的声音,许承龙看到了远处一簇簇冲天的火光,那是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在夜里行走,便如一条火龙疾速蜿蜒而来。
“逃?”许承龙还没明白过来,季羌早就一扭头,转身往山林深处去了。
啪嗒的小碎步声,顿时让许承龙想起了之前另一个女子说过的话——“一定要将你这野人腰斩问罪!”
“如果是她带来的大队人马的话……这位公主大人又没了踪影……”若这真是战国乱世!一言不合可就被腰斩了啊!生死攸关,许承龙不敢多想,忙追着季羌跑了开去。
“你是楚人?”季羌知道许承龙跟了过来,一边疾走一边说道:“我的乳娘也是楚人。”
“反正大家都是中国人……”许承龙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的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周朝?
“中山国吗?我的乳娘也有那里的。”季羌提着罗裙,垫着脚尖,这一段山路有些陡峭,碎石也多。季羌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山路,似乎已经无暇顾及其它了。
“你到底有几个乳娘?”许承龙忍不住问道。
季羌根本没空搭理他,她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难道还真是个公主?”这会儿功夫,许承龙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叫季羌的女子步伐又急又乱,显然不是个长走远路的。
“哎哟!”忽然季羌脚下一个趔趄,就听咯嘣一声脆响!许承龙一听,不适时宜地问道:“你崴了脚啊?”
季羌咬着唇,瞪着眼,忽然嚎啕大哭,瘫坐在地上:“为何苍天要如此待我!”
许承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见她胸腹间正渗透出一阵阵鲜血!
“你……你流血了!”许承龙吓的连连退了好几步。
“什么啊?我只是扭伤了脚!”本来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季羌忽然愣住了,一摸身上殷红湿透之处,转而笑道:“之前准备的狗血忘了仍掉了!”
许承龙看着这个哭笑自若的女子,忽然从怀里掏出几个鱼泡裹着的血团远远仍了出去,这才明白原来先前的血腥味是这里来的!
“我是羌人姬妾所生,所以即使将我远嫁赵国,也没人会心疼吧。”忧愁又爬满了季羌的面颊,她一边说着一边试着要站起来。
“政治婚姻!”许承龙明白了,这位看来是逃婚的公主没错了,便好奇地问道:“是要你嫁给赵国什么人啊?”
“赵侯语。”季羌咬了咬牙,刚才轻轻试了一下,左脚完全使不上力,这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赵语?赵语!”许承龙略一思索,忽然惊道:“是他!赵肃侯?”
虽然许承龙在北大读的是考古系,但平时除了考古学专业学科之外,北大还要求必须选修历史系、中文系等其它大类平台的课程,加之许承龙本来就爱好春秋战国的历史,所以赵语这个名字他倒并不陌生。
“那可是个征战沙场的英雄啊!”许承龙记起了许多赵肃侯的事迹,这个赵肃侯是赵武灵王的父亲,戎马一生,在硝烟四起的战国时代,与诸侯们连年征战而不落下风,很是厉害!
“他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还能活几年?”季羌幽怨地说着,一发恨,一拳擂在自己的腿上,反倒疼得自己嗷嗷直叫。
许承龙心里却估摸着,五十多岁?这样说来现在差不多也是赵肃侯跟赵武灵王交接的时候了?
许承龙一边思虑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他儿子赵雍那可是一代雄主……”
“你干嘛这么瞪着我……”正说着,许承龙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诧异地一看季羌,只见她那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要么,你护送我逃离此地;要么,我跟追来的赵人讲,你轻薄与我。到时,看是英雄能救你,还是雄主能护你!”季羌说着忽然扯开了半拉胸口。
那里肌肤胜雪,仿佛重峦叠翠,若隐若现。许承龙一时不知所措,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耳中嗡得一声,眼前一花,只觉头疼欲裂,一段丢失的记忆顿时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