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没砸成,贾母一把抱住宝玉,哭劝道:“你这孽障,要想打人砸人容易,何苦要摔这个命根子?”
王熙凤也抢先一步将那玉捡起,交给了王夫人拿着。
宝玉哭道:“如今姊妹们都不愿和我亲近了,可见我不配戴这东西,不如砸了去……”
贾母气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你们姊妹们见天在一起,如何不亲近了?”
宝玉哭的伤心道:“姊妹们如今只爱和贾琮顽……”
贾母恼道:“再没有的事,那孽障一天到晚家也不着,谁乐得和一个野孩子顽?”
此言一出,黛玉、宝钗的脸色刷的一下都沉了下来。
贾母也自知失言,毕竟薛姨妈还在一旁坐着,她素来要将宝丫头许给贾琮,这般说薛姨妈脸上也挂不住,忙又道:“琮哥儿见天儿要忙皇帝的事,没功夫在家里,姊妹们也和他不常见面,如何只爱和他顽?不信你问她们……”
说罢,同宝钗等人使眼色。
到底是家里老太太,宝钗忍气吞声,只能强笑点头道:“家里兄弟都是一般的,从不曾亲近哪个疏远哪个。只是实在东府事多,平儿姐姐一个人管不过来……”
贾母霸道道:“回事也可去园子里回,总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去做管事媳妇的事。”
宝钗不好再说什么,迎春等人则纷纷善意嘲笑起宝玉道:“十日里都难见琮兄弟(三哥哥)一面,你这醋吃的可笑。”
贾母帮宝玉训斥她们,最后看向黛玉,道:“玉儿去哪处?你老子那边我派人去守着,断不会出岔子。”
黛玉忽然落下泪来,哭道:“老太太,我娘没的早,如今只一个爹在,如何忍心离他身边,让他一人住着?若如此,我在园子里也睡不着眼……”
到底是最亲的女儿生下的外甥女儿,见她一哭,贾母也就心软了,道:“那你白天总能进园子吧?”
黛玉点点头,贾母方喜道:“如此就万事大吉了。”
又从王夫人手中接过玉,好生替宝玉戴上,训他以后再不能拿这命根子出气。
下面,宝钗面色淡淡,看向黛玉。
黛玉看了她一眼后,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抿了抿薄唇,嘴角忍不住悄悄弯起一抹极美的弧度。
宝钗:“……”
这个鬼精鬼精的丫头!
……
“驾!”
“驾!驾!”
东出潼关,古道上一行三百余轻骑纵马狂奔。
一夜一日,已离长安二百余里。
五月不愧为恶月,炎热干旱,烈阳灼灼。
这样的天,三百余骑皆穿着厚布衣挡风,并用粗布蒙面,以避烈日。
午时,至一处林侧茶驿而止。
将马匹牵至林中避暑,寻河流饮水。
为首的数人,则被迎进了茶驿中落座。
揭下蒙面,取下佩刀,敞开厚衣,问店家要了些凉水洗漱。
这般动静,让茶驿内其他客人望而生畏,纷纷寻由头离开。
不一会儿,茶驿内便没了旁人。
只留下一干瘦如猴儿的中年男子,和七八个伙计赔着笑脸候在那等待招呼。
贾琮脱去粗布外裳后,目光扫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后,似没有在意,又一点不遮掩的将马裤脱下,里面的衣裳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先看了身旁展鹏一眼,随即双手滑过腿边,再抬起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两把尺许长的铜色火器,对准那猴儿一样的诧异店家,沉声道:“跪下。”
那中年男子一怔后,一边上前一边赔笑道:“这位公子……”
“砰!”
“哗啦……”
贾琮毫不犹豫的对着一旁垒在角落中的一堆酒瓮扣动了扳机,子药将酒瓮打的碎裂。
他再对猴儿一样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跪下!”
他身边的亲兵们早已警戒起来,目光凌厉的看着那男子。
展鹏也发现了不对,寻常茶驿店家伙计,这会儿哪有胆子面色不变的站着?
外面正在饮马的百余亲兵听到动静,瞬间狂奔而回,郭郧带人将整个茶驿包围了起来。
就在气氛肃煞之极时,忽然,贾琮身边向来沉默寡言,面上几乎没出现过表情的银军,忽然大笑出声,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和嘲讽的看着脸色变成猴屁股的茶驿店家,道:“金军,你不是说,除了王爷外这世上无人再能包围住你么?今日如何,还不束手就擒?!”
金军,武王帐下,攻伐无双萧金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