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男人醒了,他发出了一阵难忍的咳嗽,但那声音似乎并没有打扰到身旁这个遍体鳞伤的女人。
他缓一缓神,很快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夜那场腥风血雨似乎还历历在目,让他有所顾忌。他眉头紧锁,用手轻抚着身旁这个煞白了脸却依旧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的脸颊,又将她轻摇一摇,想要唤醒女子,但他的举动很快被眼前的在它不经意间抬眼的瞬间所制止住了。
这是一座荒废的城池,池水已干,布满了黄沙,脚下那仅剩下一半的破败不堪的腐朽城门正随着风沙的席卷而前后摇摆,让门上那就要脱落的门环不停地拍打着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在提醒着这里曾经的人们,有远方的客人来了。
焦沙烂石环伺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在男人脚下的是一座了无人烟的塞外边城,它的颜色是黄色的,土黄色的,充满了土腥味道。
男人看着这里的残垣断壁,被那甚至没有一间完整房屋的所谓的城吓到了,只有十六岁的他承载了太多不应该是他这样年纪去承载的东西,帝国的荣耀和那毫无价值和意义的虚荣,争权夺利的诱导和那未来虚无缥缈的承诺。
现在在他眼前的只有这样一座城和脚下依旧昏睡的女子,他自言自语道:“原来父王和姐姐让我来守的却是这样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谈什么替孤分忧,谈什么雄霸一方!”他似乎愈加气氛了。“都是些骗子...骗子!”
“将军...”女人微弱的声音让他平静了下来。
菲月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明白黄卓心里所想,她开口道:“即使你那三千人马到了这里,又能如何,这样的城池如何去守,还有守的必要吗?”
“即使不能去守,可这也是王命,做人子的,岂能违命!”小卓说罢,吐出一口鲜血来。“我用空遁法耗费了太多元气,见笑了!”
“没想到你的空遁术了得,正不知你师从何门!”菲月道。
“是我姐姐的侍女教会我的,她们说金堆城路程遥远,又加之军中险恶,让我习练会了此法,也好在危急时刻能够自保,没想到现在真到了金堆,却是一堆烂石杂草,三千劲旅匹马未归,又要如何交代!”黄卓道。
“看来你那姐姐的侍女也非等闲,这空遁法乃是内家上乘法术,比起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法要更珍秘,更不是旁人所能轻易传授的,我现在虽则保住了性命,却是伤已入骨,法力大减,只能寻个地方将歇时日,再作打算!”菲月说罢又咳出了血来。
小卓道:“你曾说这金堆城有鬼兵驻扎,要到哪里去将歇。”
“每逢风雪之夜,鬼兵才至,若像这样的天气应该无碍,不过大漠荒沙气候变化莫测,还是机警些好。”
两人在那金堆城乱杂的石堆中选了间遮风避雨之所,收拾停当后,菲月就要打坐疗伤,逐对小卓道:“在我打坐时,三天三夜之内不能有人打扰,若是破了我的禅定,可能危及性命,还需你多担待,若有异动你可尽管逃命,不必再牵绊与我。”
小卓道:“三天之内,我定会守住这里,你尽管放心疗伤,不必多想。”
菲月冲小卓微微一笑,放下帘布,即刻打坐起来。一晃便到了夜里,这里的夜晚不比白日,阳光暖绒,尚无忧虑,夜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气象,气温骤降,寒风突袭,小卓内力大伤,已不能再行遁法,却是饥寒交迫,难忍起来,他在屋内升起一堆篝火,帘幕后面便是菲月打坐的里间,映在火光下能微微透见她的身影,但这房内门窗全无,忍饥挨饿只是难免。
小卓出到门外,拾捡回来些干柴,将那篝火烧得更旺了些。风吹过帘布的瞬间他向内瞥去了一眼,菲月依旧盘坐在地上,那映着火光的脸庞稍稍温润了些,只是嘴角那血迹还未被彻底拭干,那娇俏的脸庞和飞云髻让她想起了某人,但那感觉却又不同,姐姐能带给他的是安慰和不假思索的归属感,而这个女人不同,他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下的简单信任,却又似乎已超脱了简单的信任,是一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完全托付于彼此的承诺,小卓感到心里一阵暖意涌来,不觉间透过那被风掀起的帘布望去一眼,心里便略加安慰。
他早晨外出寻找猎物,中午陪菲云参禅打坐,晚间则多是将那篝火点的够旺,然后透过那不经意间的帘布的摇摆觑一眼里面那气色渐好的女人。
“你知道一个人有多无聊吗?姐姐曾经教过我,在无聊的时候多去想想以前的事就会有所释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些什么!”小卓一边添着篝火,一边自言自语道。他的话在那帘布内的女人依旧无动于衷的时候,渐渐多了。
“你也许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可是希儿姐姐也很漂亮...还有她那四个侍女...
我的功夫就是他们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