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闻言不由得一怔,“玄重你说什么,朕不明白。”
“如果皇上都不明白,那微臣就更不明白了,这就去中书省当值了,正好跟忠勤伯一起饮酒作诗。”
“回来,回来!”老朱招了招手把马度叫回来,呵呵的笑道:“朕以为能瞒得过你,你还真聪明,这也猜得到。朕就直说了,胡惟庸这些年结党营私,打击异己,实非贤相,朕有意换了他,可总要找个由头,这才让你到中书省盯着他,寻他个短处,朕才好下手不是。等事情完了,便免了你这中书左丞的官衔,好好回书院教你的书。”
老朱这话不尽不实,倒是最后一句是真的。
“可微臣不通政务,去了中书省也没用啊,到时候如何拿捏他,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啊!”
老朱没好气的道:“谁让你从政务上着手了,使阴招下绊子你不会?总之和他对着干就是了,放开手去做,有朕给你撑腰,没什么好怕的。”
要的就是老朱这话,马度故作为难又道:“可那胡惟庸心狠手辣,上次在微臣跟前说杀人就杀人,可把微臣吓坏了,中书省的值守的兵丁差役可都听他使唤,他若是狗急跳墙要是杀微臣可如何是好?”
“别在朕跟前装怂,说到大场面你见的还杀,你还会怕他杀你,上次不也好好的从胡惟庸府上出来了。莫要唠叨了,去中宫见见皇后,便去当值吧。”
“还是不去见娘娘了,正事要紧,微臣这就去中书省。”
老朱点点头道:“也好,对了,朕不管你每日什么时候应卯,可是放衙后必须来宫中见朕。”
“微臣记下了!”马度躬身一礼退出殿外。
老朱脸上的笑意迅速的散去,只化作的一脸疑惑,“他也不去见皇后,似乎不想给皇后添麻烦,他知道朕的心思,元生你昨天见他的时候,是不是跟他说过什么。”
元生闻言噗通跪在了地上,“奴婢冤枉,昨日传了皇上的口谕之后,微臣赶着回宫伺候您,国舅爷让奴婢留饭,奴婢都拒绝了,根本就没有说悄悄话的机会,皇上可以让人询问随行的宦官和锦衣卫,便知奴婢所言是否属实。”他说完就把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起来吧,朕还信不过你。”老朱皱着眉自言自语,“他大约也就猜到朕只杀胡惟庸吧。”
元生心道:“他还年轻,哪里晓得人心险恶。”
如果说老朱是大明的头脑,那么中书省则是大明的心脏,自然是第一等的衙门,加上老朱爱面子的个性,自然修得阔绰,门前兵丁守卫森严。
马度正要进门,兵丁突然横刀拦住,喝问道:“何人竟敢擅闯中书省!”这兵丁声音不小,可是眼神闪躲,明显的没什么胆气。
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这是胡惟庸给的“吓马威”,不过这手段也太小儿科了,马度又不是平头百姓小官小吏,就连这守门的兵丁使起来都心虚。
不用马度说话,张五六一脚就把那士兵踹翻在地,“瞎了你的狗眼,不识得俺家侯爷,也当识得官服上的补子吧!”
大明公服胸前都是有补子的,文官是禽,武官是兽,公、侯、伯、驸马不在常例,绣的是麒麟和白泽,只看补子便能知晓对方官职大小。
“五六莫要再打他了,自去到外面找饭吃,吃完了就回来守着,有事我自会叫你。”马度吩咐了一声径直了入了中书省。
来得很巧正赶上饭点,伙房的杂役一个个端着托盘奔走送饭。大明的官衙是有工作餐的,而且伙食相当的不错,这都是托马大脚的福。
她曾劝老朱即使自己的吃得差,也当给勤恳办公官员吃好的,至于这条好政策有没有流传下去就不知道了。
马度拦住一个杂役,问道:“本侯是新任的中书省左丞,在什么地方办公啊。”
“左丞那可是大老爷,自然是在里面,您过了门廊便是了!”
“嗯,你去忙吧。”马度没有道谢,不然这杂役八成要吓得扔掉托盘给他磕头。
他刚刚穿过门廊,就听见东边有人喊道:“玄重你可来了,老夫等你半天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