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拱手道:“绝不敢让锦衣卫一力承担,本官这就做准备,只等安千户一声招呼!”
“好,那俺可就回去了!”
茹瑺突然拉住他,“安虎子别急,我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尚礼兄之前为降低他们戒心收了他们的贿赂,应他们要求留了一张借条,你万万要找到啊!”
“糊涂!以皇上宁枉勿纵的性格,若是那借条流传出去了你怕是要倒霉,俺尽量找回来!”
齐泰躬身一揖,“先谢过安兄了!”
安虎子离开官驿悄悄的到了千户所边上的一处院子,这里是千户卢纲的住处,养着一个在洪都纳的小妾。
古人一般都休息的早,卢千户显然已经睡下了,脸色潮红气为喘匀,八成在床上奋战呢,不悦的道:“什么要紧事非要三更半夜的来见我。”
安虎子笑道:“自然是天大的要紧事,不然实在不敢扰了叔父的雅兴。”
这位卢千户跟安虎子的老爹也是老兄弟,都是曾经给老朱站过岗的,两人私下里便以叔侄相称。
“有事就说,你这一身烂泥去哪儿扑腾了,该不是去钻寡妇家的阴沟了吧。”
“叔父明鉴,确实是钻的阴沟,不过是官驿的阴沟。”安虎子当下就把从齐泰茹瑺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个清楚。
卢千户听得眉头直跳,拍着桌子道:“这群王八蛋胆子真是大,原本我还以为那江友文倒腾千儿八百石贴补家用,不曾想竟是整个江西的官场一起捞了个盆满钵满。这群王八蛋吃香喝辣也不叫上老子,真是该死!”
卢千户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安虎子看得语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道:“叔父知道他们贪污国库的存粮?”
卢千户终于发完了火,“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们如此胆大包天。”
“舒服为何不管管,至少往朝廷说一声。”
“这本就是都察院的差事,咱们趟哪门子混水,有几个当官儿的不贪财的,指望着朝廷那点俸禄,全家都饿死了,本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事情大了,捅破天的案子,咱们锦衣卫怕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嗯,本官这就写个折子递到应天,由皇上决断。”
“这一来一去的,等皇上回复了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还有那位钦差怕是也有生命之忧。”
卢千户抬眼看看他,“怎得你要管吗?你也说了三司合流,军政法都在他们手里,一着不慎便能逼反了他们,即便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可影响却是恶劣,只怕到时候咱们也是有过无功,还是上报皇上从长计议。”
“属下不以为然,这个时候应当以雷霆手段擒其首脑,当然不能以贪污的罪名,而是以图谋不轨的罪名。余下的贪财怕死之辈群龙无首,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造反。”
“哦?你以为当擒哪个?”
“自然是江西都指挥使,没了jūn_duì 做支撑,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那群文官只需要派两个锦衣校尉各带十名力士便能镇住他们。”
“不是说是指挥佥事出的头吗?”
“军伍里面没有吃独食的道理,主官不点头授意佐官哪儿有那么大胆子,怕是整个江西都指挥使司都烂了。”安虎子把两箱金子打开,“这便是他们贿赂钦差的证据,根据钦差合计他们贪墨的粮食多年下来足有数百万石,这便是数百万两脏银。”
“没错,军伍里没吃独食的,都指挥使司但凡还有个忠心皇上的,这么粮食便出不了洪都城,”卢千户拿过一块金砖放在手里抚摸着,“我今日不适就不与你一同去了,调兵的令牌就藏在千户所大堂的梁柱上头,千户所的六百校尉力士全都由你指挥。务必要将脏银给我找出来!”
“属下遵命,若是出了岔子自有属下一力承担,若是成了自是千户运筹帷幄。”
“安虎子,叔父真是小巧你了,你的胆识气魄比你老子也是不差,还比他更聪明,不愧是在皇家书院里读过书的。富贵险中求,都指挥使的亲兵可不是臭鱼烂虾,库房里头还有几箱手榴弹你记得带上,叔父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安虎子回到千户所,洗漱干净换上飞鱼服系上绣春刀,从房梁上面取了调兵的令牌,便开始悄悄的召集人手分发武器,一直等到子时安虎子才带人悄悄的出了营,找了个百户到跟前,“我新到洪都路不熟,你到前头领路记得绕过官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