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是什么人物是这些小崽子能比的,等他们长大了就送书院学医,在死人身上划两刀胆子就大了。”
“就怕他们考不上书院的医科,听说都是公爷手把手教得,是入室的门生!”
“这还不好说,等俺死了就把俺的尸体捐给书院,不就有了一个名额了。俺不怕把这把老骨头给公爷开膛破肚,就怕给皇帝老爷剥皮。”老崔捋捋胡子叹道:“贪官固然可恨,可杀人不过头点地,皇帝老爷着实狠了些!”
“爹!这样的话旁人能说咱们可不能说,到底公爷和皇上连着亲呢。”
老崔皱皱眉道:“公爷和皇上连着亲吗?”
“不然爹以为国舅爷是个什么意思,公爷是皇上的小舅子,皇上是公爷的亲姐夫,这可是不能再近的亲戚了,您在外头与人闲谈时嘴可要把严了,尤其是公府的人,总要顾忌公爷的颜面。”
“公爷是皇上的小舅子,皇上是公爷的亲姐夫?”老崔轻声的嘟囔着,在识海之中有陈旧的记忆似乎在翻腾。
“可不是,这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崔五见老爹眼珠子瞪得滚圆,有一缕青绿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便伸手一拍老崔的肩膀,“爹,你这是咋啦!”
谁知老崔却半点反应没有,身体像是个木头桩子似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即便做了无数的外科手术,可是缝人皮这种事情马度还是第一次做,还给自己昔日的学生,对他来说有点残忍。
用剪刀剪掉线头,马度长出一口气,对呆坐在一旁的元生倒:“缝好了,你还要再看看吗?”
“不看了,公爷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劳烦公爷做这种腌臜事,奴……贫僧心中实在有愧,阿弥陀佛。”
“我能为元生师傅做得也只有这些了,我没办法为他求情。”
“怨不得旁人贫僧也不怨皇上,皇上已是饶他一回是他自己作死!皇上纵然心狠,可一句话说的没错做人不能忘本,这些年就连我都快忘了自己不过是讨饭臭和尚而已。”
元生扭过头看向马度,“贫僧还有一件事情厚颜求公爷成全。”
“哦,你还有个孙子是吗?送来吧,我给他弄一个书院的名额。”
“呵呵……”元生却笑了起来,“公爷误会了,贫僧从一开始就错了,打给儿子取这个名字时就已经错了,注定了的下贱命就不该千方百计的寻求富贵,这些年就像是做了一场富贵梦,该醒了。现在想来,从前带着妻儿沿街讨食亦有喜乐,没什么不好。”
元生的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淡然,仿佛在一刻蓦然顿悟立地成佛了。
马度追问道:“那大师所求何事?”
“儿子没了,贫僧没有脸面回乡见他娘,只求公爷遣人将我父子二人的尸体,一同送回濠州老家。”
他笑着晃了一下手中那锃光瓦亮的手术刀,伸手在脖颈重重一划,皮肉之上出现一道殷红的血线,又在瞬间迸射出绚丽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