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说“没有”,终衡知道马上要过年了,吃团圆饭串门拜年之类的活动里肯定少不了各种长舌男长舌妇的叨扰——这还是次要的……嗯,搞不好还有各种临场拿出来秀的长得就跟母猪似的隔壁老张老王老李的嫁不出去的,已经饥不择食的大龄相亲对象。
这实在是癞蛤蟆爬脚面,不死人恶心人。
所以,终衡干脆这样回答道:有了。
这样的答案是会引来猜忌的,果不其然下一句他就听到了那个预料中的问题:
“是照片里那姑娘吗?”
“谁啊?”终衡干脆装傻。
“小倩啊,我看你们勾肩搭背的挺亲密的……”
“不是……”终衡道“妈,你想到哪里去了,不就搭了一下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样很正常好吗,你教的高中里排集体照的时候不也有不少男同学女同学人挤人没地方站的时候这样吗,难道都早恋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倩关系到他是进化者这个最大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按照这世界的形势早晚要公布出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终衡不想只是普通人的终强和苏玉霞与它扯上瓜葛,所以自然不能让他们关注和这个秘密有关的一切。
不过,一这么说就应了那句话——那么,问题来了:
“那是谁?”
二老像好奇宝宝一样地追问。
“你们不认识的,这您俩就别管了,我自己有分寸……”终衡撒了个谎道。
听到这话,苏玉霞顿时叫嚷道,一如既往地唠叨:“那哪行啊,我说你也是……”
(以下省略通俗唠叨300字)
“都大过年了也不带回来给我们看一下。”最后她嘟囔了一句。
“我说,妈,我们家过的年是年别人家过的年就不是年了吗,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的,她要跟自个家人过年,我总不能不让是吧……”
“就是,儿子说得对!”一旁的终强道“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人姑娘家肯从他就不错了,哪有才认识一年就叫别人跟来的……”
刚感慨着“还是老爸了解我”的时候,终强的下一句话顿时让终衡吐血三升——他又把话题引到了那个终衡最忌讳的地方:
“儿子,我说你也太没有眼光了,你照片里搂着的那女孩子多好,多漂亮啊,我看那样子对你还挺有好感的,你怎么就不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握机会啊,再找一个难道还能比小倩更好?”
噗——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那人家也得看得上我才行啊……”终衡又找了个理由搪塞“爸,有句话是这么说得,强扭的瓜不甜,看人不能光看脸,那样很庸俗的……”
还没说完,心灵链接里传过来的一句话顿时又让终衡尴尬不已:
我倒是想看不上你,但是我能吗……
“就是!”一边的苏玉霞附和“看你爸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知道看漂亮姑娘,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你说对吧?”
“嗯嗯。”
开始他以为母亲转意了,不过下一句话更加让终衡想吐血:
“你什么时候能带你女朋友回来啊……唉,算了算了,不问这没用的,你照片里那小倩姑娘是哪里人啊?以后有机会了带她来玩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们不提这个会死吗……
无奈,只好再编谎话应付了,终衡一个机灵,想到了之前待过一阵的博士所在的庐州,答案便呼之欲出:
“皖省的。”
“具体是哪啊,皖南还是皖北?”
噗……有完没完啊!
“这个就不清楚了,她没跟我们说……”
终衡再次应付,而此时心灵链接里又传来了一句嘲讽:
喂,我说要不你用空间门让我过去帮你解围得了……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终衡快要忍无可忍了。
“儿子你刚才小声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在南方待久了不习惯猛地这么一回来有点水土不服不太适应家乡的气候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嘴巴冻着了,抽筋了……”
……
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倒也过得平静,跟家里人拉拉家常或者到四周邻居家串串门,找以前的中小学时候的老同学老朋友叙叙旧什么的。
然后,只等除夕到来,就是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先前说过,终衡家往上数从清末扎根在这边陲地区,打建国后赶上这片区域是国家的重点扶持对象就基本都去了事业单位,爷爷父亲那一辈找对象基本也像那个年代的所有人一样“门当户对”——按那时的话说应该是“阶级匹配”,都找吃公家饭的呗,有共同语言,结婚后由组织分套房子。
所以,他的亲戚不管是父系的还是母系的那一支基本都在满城本地的市区或者附近,除了外婆家在乡下——当然,说是乡下也很勉强,是附近一个叫做h镇的小镇,因为外婆那边以前是国营牧场的职工,在那里有套老宅子,前几年转让后他们已经搬到城里来了。
如此,再加上当年也受过“又红又专”的革命思想洗礼,他们过年没有什么内外戚讲究,都是大家能聚的都聚到一起,选在某一人的家里过,每次差不多都是女性在后厨房准备年夜饭,男性则聚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喝酒打牌谈天吹牛。
今年的除夕是在他爷爷奶奶家过的,当天中午大家都如约前往了,而终衡则跟着苏玉霞一起去城北的超市,农贸市场之类的地方买些年夜饭用的食材。
本来,一切都安好,但是没逛多久感应模块发出了提醒,闪烁着一颗绿点。
不久,茫茫人群中终衡又看见了江艾伦那张他好不容易甩掉,不想再见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