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僧愿替牟迪王子成行,去和那唐朝汲公言和,并求唐天子的册封!”就在尚结赞要挥剑杀袁同直时,始终默不作声的娘.定埃增主动请缨说。
接着娘.定埃增环视四周,朗声说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必须当机立断,不可拖宕迟疑,若二位大论要杀人的话,若本僧此去有辱使命后,再杀我不迟。
这话说得尚结赞和马重英万念俱灰,把剑当啷声,狠狠投掷在地上,伏地大哭,说我大蕃为何变得如此惨状?
娘.定埃增便排出数项议和条件:
一、向高岳乞求,暂且留凉州为牟迪王子的家坻牧场,而将甘、肃和瓜这三州给献出去,只要高岳能打通去安西和北庭的河西走廊,想必他不会过分为难;
二、立牟迪王子为赞普,并求得唐家天子册封,最好是能求来一位公主降嫁,此后便请凉州为此公主的“汤沐邑”,也好给我们留下处名正言顺的地盘;
三、重新拜唐天子为君为舅,自己则称臣,而后借唐兵为援,希望能杀回逻些去,除去蔡邦、尚绮心儿等奸佞,而后雌伏做小,卧薪尝胆,以期盼大蕃有朝一日能重新崛起。
最终尚结赞方也无奈地答应和高岳进行外交接触,袁同直他们信不过,只能让娘.定埃增为使节,骑乘数头骆驼,出了硖口,迎着春季漫天的风沙,往唐军营地交涉而来。
裹着袈裟的娘.定埃增,在起伏的驼峰上听到悠扬的琵琶声,回首望去,只见山川辽远,莽野平平,清晨的天空里高高悬着一轮冷月如钩而已,不知这悲怆的琵琶声自何而来。
在琵琶山,他遇见在此连营驻屯的奉义军,说清楚来意后,没有被为难,而是在三十骑的护卫下,沿乌逆水南下,至五泉城郭,在这里他立在帐幕外,得到汲公高岳的接见。
“凉州凭什么要划给牟迪王子为家坻呢?如本道想要取,两月后便尽可取得,不必多此一举。”高岳对娘.定埃增的方案并不以为然。
娘.定埃增双掌合十,他也是深谙汉学文化的,便低声对高岳说:“凉州,实则并非牟迪所挂念之地,不过北道数万雄兵需要个休养生息的场所而已,况且若牟迪能通过汲公得到唐家册封,这些jūn_duì 全都愿追随汲公而战,只要未来牟迪能以赞普身份入主高原,区区凉州绝对会让回给唐家。”
“凉州尚结赞、马重英,都是西吉劫盟的元凶,我若不杀此两人,于军国便有亏负。”
娘.定埃增便又对高岳说:“尚结赞、马重英二位是前赞普的大论,劫盟还是不劫盟,他俩都是奉命行事,恰如汲公也是奉唐家天子旨令统军一样,此两人并不与汲公你有私怨,如汲公能稍微屈意,我们便可速速献出甘、肃、瓜三州,如此汲公可直通安西北庭,如此功勋,何人能比?”
看高岳神情有所松动,娘.定埃增便又进一步:“如牟迪王子能得到赞普位置,我西蕃便主动退出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的角逐,回守本部地,真的和唐家累世修好。”
“那维州无忧城,和青海吐谷浑地,又当何论?”
娘.定埃增当即就说,无忧城可直接放弃给唐家,然吐谷浑连接河湟,且如今为尚绮心儿所占据,此乃我等不共戴天的死敌,当地归属如何,本僧绝不敢信口雌黄。
言外之意就是,等你高岳夺取河湟,也即是鄯、河、廓、洮四州地后,再看看有无能力进一步夺取吐谷浑旧地青海,和我方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