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相爱的恋人,最终都会分开。如今她跟傅晋臣,这种以父母之命开始的婚姻,究竟又能维持多久?!
心底的某个位置,不期然的痛了痛。沐良走到镜前,望着镜中自己黯然的双眸,缓缓合上眼睛。
都说不爱,心就不会乱。可她现在心乱如麻,难道是因为爱?!
……
半山腰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宽敞豁亮的餐厅中,宋爱瑜坐在中间的位置,笑着伸筷子给身边的人夹菜,“外公,你尝尝这个白斩鸡,我有动手哦。”
宋儒风眼底含笑,伸筷子尝了口,笑道:“味道不错。”
宋爱瑜眯起眼睛,又给宋清华夹过去,“妈妈,你也吃啊。”
“谢谢。”宋清华应了声,端着饭碗有些愣神。
她的回答,莫名让宋爱瑜心尖发颤。这么多年,宋清华对她都没这么客气过!
晚饭吃的很沉闷,最近这段时间,宋儒风每天都冷着脸,对谁都不笑。宋爱瑜费尽心思逗他开心,可他嘴角的那抹笑,总是太过敷衍。
半响,宋儒风放下筷子,一个人回到书房。宋清华吩咐佣人泡好参茶,跟着走进去。
转眼间,诺大的餐厅里,又只剩下宋爱瑜一个人。她盯着那两个空空的座位,眼角的寒意四起。
拿起电话,宋爱瑜找到号码,将电话拨出去,“喂,是桑卉吗?”
“爱瑜?”对方声音激动,“我是。”
“我有事要你帮忙。”宋爱瑜神色平静,并未见丝毫起伏。
“你说,”桑卉捧着手机,“只要我能帮你,肯定尽力。”
宋爱瑜眉头轻蹙,压低声音将她的交代都告诉电话那边的人。稍后,她挂断手机,俏脸的神情逐渐冷冽。
妈妈是她的,外公也是她的,宋家的一切更是她的!如果外公的心,她已经无法把握,那么宋清华的心,她一定要牢牢握在手中。
翌日早上,宋清华接到桑卉的电话,连公司都没有去,直接开车赶到墓园。
“卉姐。”
宋清华穿着一袭黑衣,来到熟悉的那座墓碑前。
“清华……”桑卉泪眼婆娑,跪在墓碑前哭成个泪人。
“卉姐,你怎么了?”宋清华惊讶,急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家里出事了吗?还是你需要钱?”
桑卉哽咽着摇摇头,紧紧拉住宋清华的手,哭道:“我昨晚梦见桑瑜了,他满身都是血,血淋淋的模样对我哭,说他死的好冤枉啊!”
闻言,宋清华脸色瞬间煞白。她咬着唇,伸手将桑卉轻拥着。
“清华,”桑卉覆在她的肩头哭泣,道:“我们家桑瑜真是死的冤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宋清华眼底的厉色渐起,她柔声安抚着桑卉,神情染上寒气。
不多时候,宋清华开车将桑卉送回家,然后她才开车回到公司。将车停下后,宋清华熄了火,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断收紧。
当年桑瑜临死前的惨状,在她眼前一遍遍浮现。她忘不掉那种绝望,更不能忘记带给她绝望的那个男人!
这辈子,她对于简怀亦的恨意,不会消减半分!
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桌上的花瓶里,摆放着一束淡紫色的蒲公英。宋爱瑜站在桌前,正在细心的摆弄,听到脚步声,她笑着转过身。
宋清华站在门前,怔怔看着对面的人。有那么一刻,她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妈妈。”宋爱瑜将花瓶放好,迈步朝她走过来。
忽然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宋清华眼底的神情波动。她紧紧搂住怀里的人,似乎抱着她的全部,“爱瑜……”
她低声喃喃,眼眶有些发酸。这是桑家的孩子,是桑瑜的亲人,她曾经发誓要疼爱一辈子的女儿!
宋爱瑜回手拥住妈妈,乖巧的靠在她的胸前,“妈妈,我爱你。”
“宝贝,妈妈也爱你。”宋清华双臂不断的收紧,语气坚定,“你是妈妈的希望,是妈妈的寄托。”
宋爱瑜微微勾起唇,听着宋清华激动的话语,满意的笑了笑。只要桑瑜这颗死人棋好使,那么她在妈妈的心目中的位置,永远都不会被任何人取代!
彼时,傅氏顶层的办公室,高森推门进来。
“四少。”
坐在黑色转椅里的男人,眼眸动了动,薄唇轻抿,“查到了吗?”
“查到了。”高森将资料打开,道:“当年舒小姐所属的那家经纪公司,曾在三年前被人收购。但是两年前,那家经纪公司便宣布倒闭。”
傅晋臣黑眸瞬间沉下去,“谁收购的那家公司?”
听到他的问话,高森有片刻的犹豫,却又不得不如实相告,“董事长。”
啪——
傅晋臣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沉着脸离开。
黑色路虎飞速行驶在车道上,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俊脸的神情阴霾。对啊,当初能有实力一夜间帮他摆脱官司纠缠,又能将当红歌星毁于一旦的人,除了他爸爸,还能有谁?!
只可惜,傅晋臣怎么都没想到,他爸爸竟然不惜儿子的名誉,硬是逼迫舒云歌对他做出如此严重的指控。难道不知道,如果事情稍有差错,他就会坐牢!
前方的红灯亮起,傅晋臣并没有按照规定停下来,他转过方向盘,将车子强行左拐。心底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他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紧绷起来。
这才是舒云歌远走他乡的真正原因,难怪她要委曲求全嫁给莫劲,傅东亭给她制造的千万债务,同样足以使她坐牢!
原来他伟大的父亲早就计算好,如果舒云歌不妥协,她就要进监狱,名誉扫地。如果她听话,虽然免去牢狱之灾,但从此星路被毁,必然要远走他乡。
这样,就可以永远拆开他们,永远免于后患!
“呵呵——”傅晋臣薄唇划过一丝冷笑,心底的愤怒无以复加。
嘎吱——
将车停在院里,傅晋臣推门跳下来,大步往里走。
“四少爷!”佣人们轻唤,傅晋臣面无表情的上楼,没有搭理任何人。
迈步走到二楼,傅晋臣阴沉着脸推开书房的门,动作很冲。
“怎么不敲门?”傅东亭抬起头,他正在看影集,眉间神色不悦。
男人站在门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怔怔望向对面的父亲。他是谁?傅东亭,傅氏江山的掌权人,傅家的族长。他的手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足以使人欢喜,使人忧愁。
这样的父亲,强大到不能超越!
“有事?”傅东亭看到他愣在原地,挑眉问道。
傅晋臣垂下目光,敛去眼底的异色。他笑着摇摇头,俊脸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没什么大事,公司的董事们想要跟您吃饭,让我来约个时间。”
傅东亭随手翻开了日历,道:“今晚吧,你跟我一起去。”
“好,”傅晋臣应了声,“我来安排。”
傅东亭点点头,没在多问。
转身走出书房,傅晋臣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真可笑,他的人生,他的感情,凭什么全被别人无情左右?!竟然,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三楼的卧室里,沐良睁开眼睛,坐在床上伸个懒腰。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她明天又要投入紧张的工作。
站起身走到窗口,沐良只来得及看到傅晋臣的车,开出别墅。怎么回来了?
“四少奶奶。”佣人端着餐盘敲门,问道:“您睡醒了吗?”
沐良让她进来,指着楼下问道:“傅晋臣回来了吗?”
“是的,”佣人将鸡汤放下,回答:“四少爷找老爷有事,不过刚刚又出门了。”
沐良撇嘴,心想他都回来,怎么不上来看看她?有那么忙吗?!
“您的鸡汤。”佣人将勺子给她,道:“大少奶奶吩咐,让您趁热喝。”
“放下吧。”
佣人将鸡汤放下,并没多耽搁,转身下楼。
每月都会有几天固定喝这种鸡汤,沐良不喜欢这味道。她舀起来闻了闻,立刻皱眉。明明都是同样的材料,为什么乔笛炖的汤就那么好喝?
轻轻搅动勺子,沐良盯着碗里的鸡汤,心底的疑惑渐起。她将汤里的当归挑出来一些,小心的用纸包好,放进包里。她要把那些当归送去药房问问,看到底是不是过期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苦啊!
须臾,沐良端着鸡汤走进浴室,打开马桶的盖子全部倒进去。她眼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暗暗松了口气,这么难喝的东西,反正她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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