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湛抬手将资料夹抛在桌上,冷声道:“盛氏不能与莫氏合作。”
他冷着脸就要站起身,却被舒云歌一把按住肩膀,“铭湛,你听我解释!”
铭湛?
男人眼底的眸色骤然冷冽,他们之间何曾变的可以直呼名字吗?
“莫太太,你失礼了。”盛铭湛口气很冷。
舒云歌也知道不对,可她心里着急,以至于方寸大乱。面前的这个男人,既有可能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怎么能让她不激动,不方寸大乱?!
“对不起盛总!”舒云歌有些语无伦次,看到盛铭湛凛冽的眼神,她立刻松开搭在他肩头的手,却在起身瞬间,手里的皮包将面前的咖啡打翻。
啪——
咖啡杯倒在桌上,立刻弄脏盛铭湛的西装外套。
“啊!”
舒云歌惊叫一声,弯腰去擦。盛铭湛烦躁的皱眉,俊脸的神情更加难看。他厌恶的将袖口解开,抽出纸巾将咖啡污渍擦干净。
男人解开衬衫的袖口,不禁露出那个半圆形的疤痕。舒云歌心思大动,竟然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拉到面前。
她的动作,完全另盛铭湛猝不及防。他深邃的双眸霎时转冷,阴霾的神情尽显。
“放开!”
盛铭湛冰冷的声音足能掉冰渣,舒云歌死死咬着唇,盯着他手腕的疤痕,整颗心不断收紧。她抬起泛红的眼睛,问道:“你的疤是怎么弄的?”
狠狠推开她的手,盛铭湛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这个疤痕自从他记事就有,但具体是怎么弄的,他也不清楚。后来他几次问过母亲,但母亲每次都笑说,是他小时候贪玩受伤落下的。
具体怎么贪玩留下的,母亲并没说明。
“莫太太,我的事情跟你有关吗?”盛铭湛清理好袖口,不禁出声赶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请你回去吧。”
“等等!”
眼见他起身赶人,舒云歌激动的挡在他的身前,道:“盛总,你可能是我弟弟。”
“你弟弟?”盛铭湛瞬间眯起眸子,转而嗤笑出声。他抬手指了指舒云歌的额头,语气阴霾,“莫太太,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不是——”
舒云歌心尖一阵收缩,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盛铭湛不愿意再看到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想要秘书赶人出去。舒云歌先一步按住电话,卯足一口气,问道:“盛总,你知道石头吗?”
石头?!
这两个字霎时滑过盛铭湛的心头,他慢慢放下电话,目光锐利的瞪着舒云歌,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石头的?”
舒云歌眼眶霎时发红,她咬着唇,哽咽着,“石头是我弟弟,是我亲弟弟。”
闻言,盛铭湛彻底怔住,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石头是舒云歌的弟弟?那他跟石头又有什么关系吗?!
傍晚开车回到家,盛铭湛低着头,捏着车钥匙往里走。
客厅里水晶灯层层叠叠,光线耀眼。盛夫人坐在沙发里,正在翻看手中的相册,盛铭湛进门来,她都没有听到脚步声。
“妈!”
听到儿子的喊声,盛夫人才抬起头,但眼眶微微发红。
“怎么了?”盛铭湛转身坐在母亲身边,关心的问。
盛夫人叹了口气,握着儿子的手,道:“妈妈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这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呵呵……”盛铭湛抿唇笑了笑,“那当然,你儿子已经长大了。”
盛夫人点点头,热泪盈眶,“铭湛啊,你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希望。”
“我知道。”盛铭湛揽住母亲的肩膀,语气温柔,“从小爸就对我说,盛家的未来在我手上,所以我竭尽所能,不让你们失望!”
“嗯。”盛夫人感动的落泪,这个儿子确实是他们的骄傲。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蓦然沉寂,“儿子,你跟沐良的事情这样收场也很好,我本来也不愿意。刚才医生来过电话,说你爸爸最近病情又反复,我想这次你跟妈妈一起回国,我们把盛氏的业务也都收回去吧。”
听到她的话,盛铭湛内敛的黑眸微动,道:“妈,我们在这里的分公司已经扎根,哪那么容易说收就收的。”
盛夫人抿起唇,“是不能收,还是你不想收?”
盛铭湛俊脸紧绷。
“哎!”盛夫人眉头轻蹙,语气渐渐缓和,道:“铭湛,妈妈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我跟你爸老的时候,你能在我们身边陪着我们,别让我们孤独无依……”
母亲边说边落泪,盛铭湛最怕看到她哭,立刻软了语气哄她,“好了妈,我不会撇下你们,你担心什么。”
盛夫人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盛铭湛盯着她眼底闪过的那抹异色,眉头蹙起。
伸手掀开相册翻开几页,盛铭湛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妈,为什么没有我两岁之前的照片?”
啪——
盛夫人手里的水果掉在地上,盛铭湛伸手拾起来放进她的手里。抽出纸巾擦了擦脏掉的水果,盛夫人努力平静的回答,“那时候我跟你爸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给你拍照。”
“这样啊。”盛铭湛耸耸肩,语气听不出丝毫异常。他掌心落在母亲肩头轻抚,道:“我先去洗澡,然后陪你吃晚饭。”
“好。”盛夫人应了声,眼神温柔。
盛铭湛笑着站起身,转身往楼上走。他修长的双腿沿着楼梯一阶一阶踩上来,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沉寂下去。
早上刚起床不久,傅晋臣换好衣服下楼。他正准备去买早餐给沐良跟儿子送去,可才下楼,就看到项北的车停在他的楼前。
“有事?”眼见项北脸色阴霾的下车,傅晋臣不禁变脸,生怕是傅欢颜出事。
项北薄唇紧抿,眼底的神色已然暴怒。他扬手将一个资料袋丢给傅晋臣,抽出一支烟点上,“你知道欢颜的事情,是谁捅出去的吗?”
傅晋臣黑眸轻眯,低头将资料拿出来。调查结果比较详细,他全部看完后,俊脸的神情同项北一样阴霾。
“哼!”
项北丢掉烟蒂,狠狠碾压在脚下,“盛铭湛胆子不小,在名海市还敢有这样的动作!”
想起傅欢颜昨晚又是一夜没睡,项北心底的怒火不断高涨。他转身就要上车,却被傅晋臣一把扣住肩膀,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
“你不能去!”傅晋臣反手将他拉回来,声音很沉,“你现在要盯好傅欢颜,千万别让她有事,其他的交给我!”
话落,他将项北的车钥匙丢给他,转身坐进自己的车里。
“晋臣——”
项北不放心的跟过来,道:“我们一起。”
“不用了。”傅晋臣决绝的关上车门,冷笑道:“我跟盛铭湛之间,有很多笔账要算,不只傅欢颜这一笔!”
项北拦不住,傅晋臣已然将车开走。他知道傅晋臣的脾气,之前的事情也了解一些,但总归不放心,犹豫了下,还是拿出电话给沐良打过去。
昨晚睡的不算好,盛铭湛提着公文包来到办公室,沉声吩咐道:“给我一杯咖啡。”
“是,总裁。”秘书起身应了声,表情为难,“那个……”
“怎么?”
秘书无奈的指了指大门里,“莫太太很早就过来了。”
盛铭湛眼神沉了沉,示意秘书离开。他抿唇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石头!”
舒云歌看到他出现,立刻惊喜的上前。盛铭湛冷着脸瞥她一眼,回答的毫无感情,“莫太太,请你不要乱叫。”
舒云歌动了动嘴,试探的问他:“我乱认了吗?”
男人反手将东西放在桌上,“我对你的话,完全不相信。”
“为什么不信?”舒云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盛铭湛的手腕,厉声道:“石头,这个疤痕就是证明啊,你是我弟弟,石头两岁那年被烫到,所以才会留下这块疤。”
盛铭湛眼神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秘书叫道:“这位先生,没有总裁的允许,您不能进去!”
“滚开——”
傅晋臣的声音很冲,舒云歌惊讶的转过头,恰好看到他推门进来。
“总裁,他非要硬闯!”秘书后面跟进来,“要不要报警?”
盛铭湛双眸轻眯,笑道:“不用。”
“盛铭湛,是男人你就跟我一对一。”傅晋臣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神色冷然的站在盛铭湛对面。
眼见他怒气冲冲而来,盛铭湛大概猜到原因,他抬手示意秘书出去。
“晋臣,你怎么来了?”舒云歌察觉到气氛不对。
傅晋臣这才发觉她也在,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并没有回答。
“出去!”
盛铭湛直起身,冷着脸下命令。
舒云歌发觉他是对着自己说的,她心急的动了动嘴,却又在看到傅晋臣后,不能多说什么。
“你们……有话好好说。”舒云歌不情愿的出去,但她并不肯离开,依旧站在办公室外。
大门合上的那刻,舒云歌清楚的看到傅晋臣脱掉外套,将衬衫的袖口挽起。每次他有这个动作,都意味着……
电梯门打开,沐良神色匆匆赶来。秘书看到她出现,立刻跑过来,“沐董事长,出事了!”
办公室门前站着的那抹身影熟悉,沐良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忽略掉,只是她手刚刚触到门把,就听里面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