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婚礼的工作量,远远比开十场画展还要累。傅欢颜边上楼边把脚下的高跟鞋甩掉,佣人后面一路跟过来,双手都提着满满的袋子。
“给我一杯冰镇橙汁。”傅欢颜说句话都觉得口干舌燥。
“不行。”沐良刚刚哄睡女儿,下楼就听到她要喝凉的东西,急忙阻止,“给三小姐一碗红豆汤。”
“良良?”傅欢颜撅着嘴装可怜,“我真的好热。”
“那也不行。”身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沐良在这方面自然更有发言权。傅欢颜不甘心的闭上嘴,低头回到卧室。
“你不能喝凉的东西。”沐良推开门跟进来,在她身边坐下,“这点你要特别注意,要是因为嘴馋闹出事,后悔都来不及。”
傅欢颜点点头,彻底打消那点小心思。佣人很快端来一碗红豆汤,沐良见她确实满头大汗,贴心的将碗里的汤水吹凉才递过去。
“好喝。”傅欢颜尝了口,惬意的眯起眼睛。
不过没喝几口她又开始出汗,整个人都烦躁起来,“良良啊,我为什么觉得好热?”街上的人还都穿着春装,可她穿上夏装都不解热。
沐良抿唇笑了笑,有些得意的告诉她,“孕妇是这样的,本来就比正常人多出一个体温,肯定是容易出汗的。”
傅欢颜长叹了口气,皱眉道:“哎,怀孕好难受哦。”
自从怀孕后,傅欢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食欲明显下降,晚上也睡不太好,精神也是大不如从前。
沐良感同身受,十月怀胎孕育一个生命,原本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她已经历经两次,虽然身体承受很多痛苦,但更多的幸福感却让她甘之如饴。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傅欢颜捧着碗,一碗红豆汤都见了底。沐良眯着眼睛笑了笑,扬起脸在她耳边低喃,“我怀果果的话,也是这种症状。”
“嗯?”傅欢颜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盯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惊讶道:“你是说,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孩?”
沐良耸耸肩,“我觉得是。”
“不要不要!”
傅欢颜一把丢开碗,蹙眉道:“项北说我们要生个贴心的小棉袄,我不要生只白眼狼!”
“……”
沐良咂咂嘴,郁闷的低下头。难道她家果果以后也会是一只白眼狼?!
傍晚,傅晋臣回到家时,发觉他家心肝不对劲。沐良抱着女儿坐在沙发里,眼睛始终追随着儿子转来转去,嘴里也在不停的问,“果果啊,你最爱的人是谁?”
沐果果头也没抬,手里握着画笔正在涂颜色,“妈妈。”
“果果啊,你会不会一直最爱妈妈?”
“会啊,果果最爱妈妈。”
“那如果果果长大了呢?”
“果果长大了也最爱妈妈。”
沐良暗暗吁了口气,好似吃掉一颗定心丸。瞥了眼儿子画纸上的作品,她眼神动了动,再次问道:“等到果果长到比爸爸还高,而凌叔叔家的兜兜长到比妈妈还高时,果果最爱的是谁?”
“额……”
沐果果缓缓抬起头,一双神似沐良的黑眼睛滴溜溜乱转,“那果果肯定最爱妈妈。”
“儿子——”沐良喜极而泣,伸手把儿子拉到面前,却见沐果果仰起头,嘴角染满灿烂的笑容,“如果兜兜长得像妈妈一样好看,果果也最爱兜兜!”
什么?!
沐良一颗炙热的心,瞬间碎成玻璃渣子。果然啊果然,这还没娶媳妇就要往了娘啦!呜呜呜,好伤心啊!
傅晋臣侧身倚在门前,听这对mǔ_zǐ 的谈话忍笑都要忍出内伤来。他迅速调正好表情,急忙进去营救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儿子。
“爸爸!”沐果果看到傅晋臣回来,开心的笑出声。坐在妈妈怀里的傅宝宝见到走进的男人,同样手舞足蹈开心的不得了。
傅晋臣俊脸有多少倦意,都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彻底消失。他先把儿子抱起来,稳稳坐在沙发里,又腾出一只手把女儿拢在怀里。
“爸爸。”
沐果果毕竟年龄稍大一些,能够察言观色大人的表情。他缩着小脑袋往傅晋臣怀里靠,道:“妈妈好像生气了。”
傅晋臣低头在儿子耳边说了句什么,沐果果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晴。
吃晚饭的时候,沐良把给女儿喂饭的重任塞给傅晋臣,而她把儿子带在身边,和颜悦色的照顾,“果果,你想吃什么,妈妈喂你。”
自从沐果果上幼儿园后,便彻底摆脱妈妈喂饭的习惯。如今沐良突然如此,孩子有些不适应,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看向傅晋臣。
“吃吧。”傅晋臣不动声色,劝慰儿子听话。
沐果果握着筷子快动,沐良仔细的剔除鱼刺,把雪白的鱼肉放到儿子碗里。她还就不信了,难道她这样还能留住儿子的心吗?!
傅欢颜风卷残云的吃,偶尔发觉今晚的餐桌气氛似乎有些怪异。但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又被眼前的美食吸引过去注意力。
姚琴从厨房端来鸡汤,笑道:“欢颜趁热喝,对大人孩子都好。”
打开盖子时,扑鼻而来的香气诱人。傅欢颜拿起勺子喝了口,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大嫂,你手艺真棒,好喝。”
姚琴抿唇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你要喜欢,大嫂天天给你煮。”
顿了下,她好似想到什么,忽然红着眼眶低下头。
虽然之前她们姑嫂相处算不上融洽,但姚琴嫁到傅家时傅欢颜还是个如青葱般的小姑娘。纵然傅欢颜娇惯任性,几十年相处的情分倒也无法代替。这一转眼间,眼见她要嫁人即将为人母,姚琴心头感触颇深,情绪有些激动。
一人的神色转变,牵连到很多人。这些日子尤储秀都在努力隐忍,她亲手养大的女儿怎么能舍得她出嫁。
傅晋臣看到母亲含着泪光的眼睛,眉头不禁蹙了蹙。他微微侧目,只见身边的傅欢颜也咬着筷子,那泪水已经开始打转。要命啊,她们要是哭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男人正在犯愁,却不想见到项北提着东西快步走进来。
“有人来了。”傅晋臣勾起唇,在傅欢颜耳边说道。
原本酝酿的眼泪已经濒临爆发,但被傅晋臣一句话给堵回去。傅欢颜挑眉瞅过去,项北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柔情,“我来给你送水饺。”
“水饺?”傅欢颜蹭的站起身,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馋,“什么馅的?”
满桌子悲情满满的人,都被傅欢颜这句话问的差点吐血。这……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鲅鱼的。”项北牵过傅欢颜的手扣在掌心,暂时将目光从她身上移过来,转而望向尤储秀,并且恭恭敬敬喊人,“妈。”
“吃饭了吗?”尤储秀抬手擦了擦,不过眼睛还在发红。项北看到傅晋臣递来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还没吃呢,我妈刚煮好的饺子,让我给欢颜送来。”
“来人。”
尤储秀抿唇轻笑,吩咐佣人,道:“给姑爷添副碗筷。”
傅欢颜拉着项北坐在自己身边,咽着口水催促他,“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很香?
项北瞥着自己手里包裹严实的饭盒,这样她都能闻到香气?不过她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倒是把项北逗笑了。
自从怀孕后,傅欢颜一直都这样。每次想到要吃什么一分钟都等不了,恨不得立刻吃进嘴里才能踏实。
饭盒刚刚打开,傅欢颜的筷子便落下去。她夹起个水饺往嘴里塞,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好吃,好吃。”
女儿这副吃相,尤储秀真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虽非她亲生,可她养育几十年早已视如己出,此时眼见她将为人妻人母,作为母亲的她,怎能不心绪难平?!
连漪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很幸福!
那一整盒的鲅鱼馅水饺,几乎都进了傅欢颜一人的肚子。沐果果馋的不行,傅欢颜勉强分给侄子和侄女每人两个,然后护食般低头猛吃。
项北被她逗得直笑,在她耳边不住告诫,“慢点吃,我妈给你留了很多。”
晚饭吃完,傅欢颜终于心满意足的丢下筷子。沐果果瞅见姑姑的吃相,转身扑进妈妈的怀里,惊骇道:“妈妈,如果兜兜姐姐以后跟姑姑一样能吃,果果再也不跟她玩了。”
“哈哈哈——”
全家人都被孩子的话逗笑,傅欢颜也笑出声,伸手在小家伙的额头弹了下。沐良低头在耳边脸颊亲了亲,紧张一晚的心终于放下。
客厅里开着电视,大家围着聊天。孩子们在客厅里吹跑玩闹,气氛莫名的温馨欢畅。项北家里人少,只有他一个孩子,平时也不会这么热闹。他盯着绕着沙发跑来跑去的沐果果还有傅橙,眼角眉梢都是柔色。
“我们也生两个吧。”项北发自心底的感叹,他想要一个小傅欢颜,还想要一个小项北。怀里的人半天都没搭话,他垂下眸,傅欢颜已经呼吸清浅的在他怀里睡着。
推开卧室的门,项北动作温柔的把怀里人放在床垫上。他半跪在床前,将傅欢颜的鞋子脱掉后,轻轻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唔!”
傅欢颜皱眉动了下,脑袋在枕间磨蹭几下,随后又沉沉睡去。自从怀孕后,她变得特别嗜睡,好像整天躺在床上也睡不够。
调暗床头灯,项北侧身倚在床前,握住傅欢颜的手捏在手心里。这段时间他们都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几乎很少时间见面。虽然得知傅欢颜怀孕的消息激起不小的浪花,但他们毕竟还没举行婚礼,所以傅欢颜总要住在家里。
“还有一个星期。”项北弯下腰,俊脸抵在她的面前,忍不住在她嘴角亲了亲。尽在咫尺的呼吸交缠,这一刻,项北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
明明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可他却觉得最后这几天,自己似乎就要等不了了!
“项北……”
身边的人低喃着开口,项北蹙起眉,“怎么?”
傅欢颜瞥着嘴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睡的正美。她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呓语,项北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笑着给她掖好被子才不舍得离开。
掩上卧室的门,项北双手插兜往楼下走。傅晋臣站在庭院里吸烟,见他一脸春风的出来,不禁揶揄道:“满足了?!”
男人得意的仰着下巴,“嫉妒吗?”
傅晋臣嗤笑了声,“嫉妒什么?”
项北伸手从他手里抢过一支烟点上,眼底的笑容直刺傅晋臣的得意,“你马上就要喊姐夫了。”
傅晋臣俊脸发黑。操!真他妈郁闷啊!
因为考虑到傅欢颜的身体状况,项家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双方都商定简单隆重的方案。项父知道家里即将双喜临门,病情也恢复的很快,距离婚礼三天前,项北接父亲回家。
婚礼那些琐事都由项北亲自安排,傅欢颜只负责新娘的妆扮工作。想要娶走傅家的三小姐,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傅欢颜本着必须让项北珍惜的目的,新娘选的首饰、婚纱,可都是国际著名品牌,价格足够项北肉疼!
婚礼那天早上,傅欢颜在噩梦中醒来。她哭着给项北打电话,“项北,我要是生孩子死了,你会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啊?”项北完全被震慑住,吓得脸色都变了,“欢颜,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做梦了。”傅欢颜握着手机抽泣,“我梦见我难产,好痛苦好痛苦。”
“……”项北刚刚洗过澡,背后一股冷汗都湿透了。这个小祖宗,究竟让他把她怎么办才好呢?!
柔声细语安慰她好久,项北再三保证那是梦,绝对不会成真。不过傅欢颜还是哭的很委屈,项北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都跟着揪紧。医生说过,怀孕初期孕妇的情绪都会出现波动,这种现象都属于正常的。
“不要哭了,”项北耐心哄她,“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要见面了,你说过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如果你现在不去准备,估计就来不及了。”
“还有两个小时?”傅欢颜瞬间回过神,啪一声挂断电话,迅速喊人进来开始准备。
项北抿唇笑了笑,想到刚刚傅欢颜说过的话,难免也是心有余悸。结婚以后他一定要密切关注傅欢颜的身体状况,女人生孩子还真是危险!
新娘妆画好,傅欢颜满意的点点头。有人帮她穿上婚纱,沐良进来时,坐在梳妆镜前的人已然夺人眼球。
“好漂亮!”沐良由衷赞叹。
傅欢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起身对着镜子一个劲看,“能看出来吗?”
怀孕两个多月,腰身还很纤细。沐良伸手环住她的肩,夸赞道:“放心吧,你很完美,无懈可击!”
有她这句话,傅欢颜安心不少,踏踏实实跟着完全后面的步骤。整个早上傅家都处在忙碌状态,佣人们进进出出准备,生怕哪里出现纰漏。
男人们都在前厅守着,以傅晋臣为首,全都西装革履,严正以待。今天要出嫁的可是傅家的三小姐,是傅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傅家男人们心中的珍宝!
上午十点整,项北准时带领一票死党赶来。他早就知道今天这关难过,傅晋臣早就放过狠话:项北你娶走我姐那天,兄弟都没义气讲!
所以项北有备而来,他知道今天要是没人帮衬,铁定难逃傅晋臣的圈套。
楼下客厅里笑声闹声鼎沸,傅欢颜坐在楼上卧室里听着,越听越觉得紧张,“良良啊,他们会不会欺负项北?”
沐良把新娘捧花放进她的手里,笑道:“今天不欺负,什么时候欺负?”
闻言,傅欢颜鼓着腮帮子泄气道:“傅老四会不会玩阴的?”
沐良笑着瞪她,“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我哪有。”傅欢颜低声反驳,可底气并不足。
楼下的吵闹声,求饶声不断飘上来,傅欢颜站起身要出去,却被沐良伸手拦住,“别急,再等等。”
还等?傅欢颜咬着唇,重新坐回椅子里。
终于听到放行的声音,沐良把傅欢颜的白色头纱遮掩好,含笑站在她的身边。
楼梯间的脚步声急促,傅欢颜缓缓站起身,面向楼梯口的方向。她在心底随着他的脚步声默数,抬眸的那个霎那间,男人那张俊逸的脸庞,恰好出现在他的眼底。
窗外朝阳正盛,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款款而来。傅欢颜迎着那抹金色望过去,隔着白色的欧根纱,她忍不住在心底低喃:你总算来了。
项北你知道吗,我为这一刻,等待了多久?!
四目相对,项北深邃的双眸亦如初见时的温柔。他一步步朝着傅欢颜走过来,向她摊开伸出的掌心里攥着那粒石子打磨的项链坠,“亲爱的,我来接你。”
这粒石子经过岁月的磨砺,早已绽放出别样的光彩。傅欢颜颤巍巍伸出手,轻轻嗯了一声,回手紧握住他的五指。
沐良流着泪低下头,感动在这份幸福里。
新郎新娘身后跟着长串的人,项北帮着傅欢颜提着裙摆,生怕她脚步不稳绊倒。一楼大厅里,尤储秀坐在沙发里,眼眶湿湿的。
姚琴还有曹婉馨的陪在婆婆身边,不住安慰她。
“妈……”傅欢颜弱弱的喊了一声,眼泪随着滚出眼眶。她张开双手圈住尤储秀的脖子,撒娇似的摩挲在她的怀里,“我嫁人了。”
尤储秀眼泪忍不住,轻轻抚着她的额头,“妈妈祝你们幸福。”
“谢谢妈妈。”项北先一步代替傅欢颜说了。
周围的女眷们都开始抹眼泪,尤储秀抬手抹掉女儿的眼泪,尽量保持微笑。几十年养大的宝贝,如今亲手交到别人的手里,这种滋味……尤储秀真心觉得很不好。
但她心底是开心的,能够看着女儿幸福的生活,尤储秀比谁都满足。
随着礼花声响,傅欢颜挽着项北走出傅家大门。她转过身望向身后那两扇巨大的黑色铁门,蓦然红了眼眶。爸爸妈妈,我出嫁了,你们看到了吗?
长串的黑色轿车按照顺序驶离,车队也是前所未有的壮观。钱响叼着烟郁闷的想,他家娇滴滴看到这阵仗,回家肯定又要抱怨被比下去了!
新娘离开,傅家人都要相继赶去酒店。大家忙忙碌碌跟着准备,只有傅晋臣神色黯然的站在玄关前愣神。
直到沐良抱着女儿走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们也该去酒店了。”
“嗯。”傅晋臣应了声,但脸色还是不算好。
沐良叹了口气,“女儿大了都要嫁人的。”
伸手把傅宝宝搂在怀里,傅晋臣蓦然滚动了下喉结,“我舍不得。”
这些日子帮忙筹备傅欢颜婚礼,有很多次傅晋臣都在哄睡女儿后怔怔发呆。沐良能够猜到丈夫的心思,但这是人之常情,是无法回避的别离。
傅宝宝今天被打扮的尤其漂亮,她身上穿了件桃红色的纱裙,兴奋扑腾在爸爸怀里,对着他的俊脸狠狠吧唧了一口。女儿这一吻,差点让傅晋臣落下泪来!
宝宝你要慢点长大,再让爸爸多抱抱你。
项傅两家这场盛氏婚礼,相比名海市前两场婚礼的排场,有过之而无不及。项北为了这一天等待十几年,他细致用心的筹备,没有让婚礼有任何瑕疵。
对此,傅晋臣倒是心知肚明。这婚礼就应该这么办,才能对得起他们这二位十几年的纠缠折腾!
婚礼程序,傅欢颜已经看过很多人的。原本以为她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项北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是禁不住泪如雨下。
回首这十三年,他们走过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傅欢颜在泪光中牢牢牵住项北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哗哗哗——
全场热烈的掌声与祝福声里,项北深深吻住他面前的新娘,激动的热泪盈眶。傅欢颜,我终于娶到你了。
婚礼晚宴,可以用无法控制四个字来形容。纵然傅晋臣压阵,那帮憋了很多年的男人们还是不肯放过项北。他们这群发小里,项北是最早名草有主的,却是最晚能够名正言顺的。如今掐着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有人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