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裴季彦、贾公闾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就算扬州、荆州弃守。这两万人要开到我并州来,这路上得花多少时间?这两万人确实都是精锐,但是他们长期在南方作战,来到这今年特别寒冷的并州,怕是伤寒都要让他们倒下一大半!他们就不能先把中军开过来,然后让扬州军、荆州军补充中军么?”
“不关裴季彦他们的事。是临晋侯那个白痴说什么扬州军、荆州军常年在外。如果把中军开出去,引入外军,恐怕洛阳不稳。”
“这匹夫!荆州军常年为羊叔子所统领,扬州军的统帅乃是卫伯玉。他们都是陛下的姻亲,有什么靠不住的?”饶是修养再好,杜武库这会也出离愤怒了:“前日苟道将来信,说他在幽州与姜伯约纠缠了一个多月,麾下骑兵已经损伤大半。那蜀贼新建的重骑兵真的不是说笑,苟道将的骑兵队只有一次被蜀贼的重骑兵给捉住,就那么一下就损失了三千骑……要不是孟叔时这些年在幽州主政有方,幽州民心归附的话。别说作战了,他手下的骑兵都要把他绑起来交给蜀贼了!苟道将说,他最多还能拖住姜伯约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自己都要往洛阳转进了!”
“哎,元凯啊,你还不明白么?那杨骏也是陛下的姻亲啊。”
“嘿!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这时候还计算这些!罢了罢了,我乃晋臣,大不了一死报君王吧!”
“元凯慎言。哎,本王虽然不算知兵。但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战事,虽然没有进展,但离战败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再说了,那东吴不是起兵了么?据说已经深入蜀贼的牂牁郡数百里了。这关子丰胆子真的就这么大,敢对益州这样的根本之地不管不顾?”
“哼!陆幼节确实是一时名将,可惜东吴君臣都极为短视,注定不能取得多大的成绩。太原王,下官已经想定了。那刘元海在西河已经被关子丰围剿了一个多月,给本官叫苦的信件几天就是一封……明日,全军休息一天。然后我们集中全力再攻一旬。若是仍不能破城。不管关子丰是否回转,我们必须全军撤退。守住羊头山、绵上聚防线。如此,即便不能取胜,但至少不会引发溃败。”
“嗯,元凯想到什么就尽管去做。到时候我们若是真的撤回去了。战线稳定之后,本王亲自去洛阳找陛下要求援兵!”
……
另一边,介休城内。
“孩儿拜见父亲。”
“嗯,飞熊儿辛苦了。今日守御,伤亡如何啊?”
“今日晋军只是上午攻了一下,然后就退走了。所以我军今日阵亡只有三十余人。父亲,看来晋贼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切莫大意!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杜元凯。那可是大司马说的魏晋诸将中,邓艾之后第一人。再说了,这虚虚实实之计,谁又没有用过呢?以为父之见,晋军明日或许不会攻城,但后日的攻城,一定极为猛烈。”
“多谢父亲提醒,孩儿晓得了。说到敌军再次强力攻城,父亲,自城防大战以来,我军累计阵亡失踪人数已经超过三千人了,受伤的弟兄也有五千多。这就是快一成半的战力没有了啊。而且这介休城墙,实在是……不知道大司马什么时候才能回援啊?”
“呵呵,这才一个多月你就受不了了?当年你曾祖父可是守葭萌关一年呢!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大司马临走前说三月内必返。那我们最多还守五十天就够了。”
“父亲对大司马这么有信心?”
“当然,大司马对敌人确实是奸诈无比,但对自家人,那就绝对赤诚。看着吧,最多还有一个多月,大司马必然回转。那时候,就是我大汉一举奠定本场战事优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