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随的是大将军这一路。在去年年初就打到了魏郡。但是当我兴冲冲的回到家里一看!哪里还有家?哪里还有家人?四处打听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以前的邻居……原来我们出征后不久,就有人在秋收后当夜烧毁了我家的存粮。媳妇一个妇道人家,交不完税,不得已找当地的阴家借了钱粮完税。一开始,倒也没有催收什么的,结果战败的消息传来后不久,阴家就不停催收我家还账。这还账就还账吧,结果这利息,真的就像刚才白毛女演的那样。是利滚利啊!媳妇把土地、房屋全都卖了都还不起。最后只好全家进入阴家做了佃农。
我知道这事后,赶紧向所在部队的曲长报告。曲长立即亲自上门找阴家要人,并说欠账什么的好商量。可是,阴家对此断然否认。
曲长不甘心,又向上报告给校尉。校尉亲自带了一队弟兄上门……百般折腾才终于有阴家的其他家奴偷偷告诉我,说是我媳妇进入阴家庄园不久,就被一个管家的兄弟用强给侮辱了…….我媳妇本来是为了两个儿子准备忍辱偷生的。可是这yín 贼却嫌我的两个儿子碍眼,找了一个机会把他们推到了井里…….呜呜呜…….之后,我媳妇也跟着自尽了…….
弄清楚这事后,阴家倒也爽快。直接把那管家的兄弟推出来交给了我,我当场就提刀把这厮给杀了,当时还觉得很是痛快!可是后来想了很久,我作为农夫,平日里给国家尽力耕田缴税,战事来了应征入伍。可是国家怎么不保护我的家人?就算我音讯全无可能是阵亡了吧,那我也是为国捐躯啊!这阴家怎么就能对我的家人下手?
各位父老乡亲,大司马在灭了晋国后裁军,在下因为年纪不小了,不愿意给大司马添麻烦,所以主动申请退役了。谁料到这广陵陈氏造反,广陵郡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兄弟姐妹需要照顾。上官就派在下来出任咱们这个新成立的再生亭亭长。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在益州娶的媳妇,生的孩子,此刻正在过来的路上。以后,在下就要和大家一起做邻居了。所以,你们有什么苦,有什么想说的,都大可以跟在下畅所欲言……”
“……亭长,在下陈四九,啊不,在下原来姓朱,以前也是有自己的土地的,结果也是碰上利滚利,然后不得已卖掉土地,卖掉妻子,卖掉自己……”
“这位朱兄弟,你是怎么被迫去借钱的?来,一起来说道说道……”
随着有人开头,自然的大家的话匣子都慢慢的打开了。之后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眼泪流完了,自然便是声嘶力竭的怒吼。而在这一声声怒吼中,百姓的自我意识开始慢慢觉醒,民心也逐渐的向着季汉政府靠拢。
从西元275年四月开始,伴随着全国清查户税的行动,《白毛女》以及其他的类似剧本,在季汉目前掌控的十一州土地上不断的上演。而散场之后的诉苦大会也如火如荼的不断举行。世家对地方的掌控,也终于开始有所松动。中央政府对基层的掌控,变得越来越有力。
……
时间来到了西元276年的四月,为期一年的全国清查户税行动,暂告一段落。
“臣关彝禀报陛下,自归元四年四月,国家再次清查户税以来。十二月间,全国累计发生各类规模的反叛、山贼闹事、武装拒查等事件六十八起。赖各地文臣武将、驻军将士抚镇得力。以上事件持续时间最短者一日,最长者三月。累计斩杀叛逆三千四百余人,流放辽东、南中、交州、汶山、凉州等地四万五千余人……
归元四年元月,大司马府接各地奏报,统计民册丁口为:益州,一百六十五万口,雍州六十三万口,凉州二十一万口,交州七万口。关东八州两百三十万口。归元五年四月,总理府再次统计户口,计益州一百六十八万口,雍州(调整后的大雍州)两百三十万口,凉州二十一万七千口,交州七万三千口。关东七州共计六百五十五三千口……综上,归元五年,全国民册丁口共计一千零八十二万三千口!国家自黄巾之乱以来,凡八十六年,国家民册再次超过千万!汉之复兴,近在咫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