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福冷笑着说,“好,我且不与你论郑家、方原最终谁胜谁败。我再问你,纵然方原胜利又如何?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的海战才能,郑家在,你还在,郑家灭,你的结局不过是走狗烹,良弓藏!”
施琅听他开始使出挑拨离间的招数,神色不悦的说,“我与方军门相交于心,方军门绝不会负我施琅!”
施福见他是冥顽不灵,喝骂道,“愚蠢!方原不负你,为什么才赐婚给你,又将你新婚夫人给看押了?分明就是在猜忌你,以你新婚夫人作为人质,这算什么相交于心?!郑总兵之前也未扣押过将领的家眷作为人质吧!”
施琅目光低了下去,施福的话也并非全是信口开河,他这些日子也在郁闷方原为什么出尔反尔的扣押了他正如胶似漆的新婚夫人。
他喃喃的说道,“这或许是因内人牵涉到了方军门的后院之争,并非被扣押为人质。”
施福大笑着说,“蠢啊蠢!好,便依你的说法,如今方原的后院是那个苑夫人当权,而你的新婚夫人和朝廷的公主是一派的。你根本就是苑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还指望方原胜了你能有什么前程?淮阴侯立了盖世之功,吕后杀之后,汉高祖刘邦可有半点降罪吕后?你的功劳还能和淮阴侯相比?侄啊!你是叔叔一人带出来的,叔叔还会害你不成?”
他见施琅默不作声,似有心动,又说道,“侄,郑总兵也承诺,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还愿许配给你小女作为弥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跟着方原一条路走到黑。”
施琅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我绝不会抛下方军门、内人不管不问!叔叔,你快回了吧!”
施福见他是油盐不进,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微微一转,嘴角扬起了一抹奸诈的笑容,“好,既然你如此舍不得那个新婚夫人,而你新婚夫人又是无辜的。你敢不敢上书给方原,令他交回夫人给你。若方原不愿交回你夫人,甚至还疑心你,你总该死心了吧!”
施琅沉思了半晌,终于深嘘了口气说,“好,我立刻上书方军门,陈情内人是无辜的,请他交还内人。叔叔,你先回福建去吧!”
施福说道,“叔叔就舍了一条命,在这里陪侄儿等最后的结果!”
施琅见他执意不走,也很是无奈,更想劝说他一起归降方原,共同讨伐郑芝龙,以免将来叔侄战场相见,自相残杀,也就决定留下施福在舟山群岛暂住。
施福故意落后了几步,望着施琅的背影,眼角的余光瞥过了远方,似近似远在监视二人谈话的几个军士。
他将那张写着‘早降,望归’的纸条,偷偷的扔在地上,待见到到几个监视的军士拾了起来,急匆匆的离去,这才冷冷的一笑。
方原使反间计逼降了施琅,他这是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将施琅与郑家暗中接头的消息传给方原。
他这边故意传递了私通郑家的消息,施琅那方又去讨要夫人,方原必然会起疑心,以为施琅要回了夫人便要反水。
若方原有猜忌施琅,甚至招施琅回去问罪的举动,便能趁机说服施琅反水,带着舰队回去投靠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