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七日,镇海卫里被围困的倭兵再没了动静,方原令玄甲军士试探性的进城查看,却发现卫城里到处是饿死倭兵的尸体,至少有数千具之多,整个卫城都弥漫着恶心至极的恶臭。更令人作呕的是,还有数之不尽被分而食之的倭兵尸体,只留了一具空骨架,肌肉、内脏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唯一还没死的,就是黑田忠之这个罪魁祸首,还有百余亲兵,但也已饿得奄奄一息。
玄甲军士直接将黑田忠之还有一众亲兵的兵器全缴了,五花大绑的带到了方原的中军帐。
之前还有如丧家之犬的黑田忠之见了敌方主帅,突然来了精神,以方原根本听不懂的日语开始大喊大叫。
方原找遍了军中也没找到一个会日语的,还是从施琅俘获的郑家水兵里,找到了一个常年在大明、日本国间做生意的小卒前来当翻译。
小卒听了黑田忠之的喊叫,冲方原翻译道,“他说他要切腹自尽,绝不会投降!”
方原听了是冷笑不止,黑田忠之要是真想自杀,这些天早就该自杀了,这个时候却叫嚷着切腹,根本就是在作秀!
要死就死,古来今往战败自尽的jūn_rén 多了去了,只有倭国这帮孙子从古至今都在用这种极尽夸张表现手法的自尽法子来作秀,再经过舆论宣传,还真以为这帮孙子有多不怕死。
说到底,所谓切腹的本质和不怕死根本不沾边,而是真正的怕死。真要不怕死就该带头冲锋突围,纵然死在玄甲军的火铳之下,指不定还能拉几个玄甲军士来陪葬,而不是用切腹这种根本没痛苦的死法。
方原今日就是要扒了倭国所谓切腹自尽的老底,令玄甲军士替黑田忠之松了绑,又递给他一把专门用来切腹的肋差,令小卒翻译,要他快点切腹来看一看。
黑田忠之颤抖着手儿接过了肋差,又冲着方原大喊大叫。
小卒翻译说,“他说切腹,需要介错人。”
所谓介错人就是在切腹者背后斩首的人,换句话说,只要切腹者一切腹,介错人就挥刀斩首。其本质根本就不是切腹而死,而是斩首而死,就是所有死法里最轻松,最没有痛苦的。发展到江户时代,甚至连肋差都不敢用,直接用扇子来作秀切腹,就是所谓的‘扇子切’。
方原意定神闲的瞧着黑田忠之,微笑着说,“问问他,死就死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花样?没有介错人,是不是不敢切腹?”
小卒如实的翻译了过去,黑田忠之似乎受到了侮辱,大喝了一声,‘八嘎!’,掀开了盔甲,举起肋差对准了腹部,因为没有介错人,迟迟不敢下刀。
但恼怒归恼怒,黑田忠之握刀的双手却在颤抖,迟疑了至少一刻钟,也不敢挥刀切下去。
方原故意打了哈欠,没好气的说,“问问他,切个腹还要多久?要不要等我吃了饭再来看他切了没有?”
众将听了是哄堂大笑。
黑田忠之犹豫了至少小半个时辰,还是没胆量在缺少介错人的情况下,就这么切腹,将肋差扔了,冲方原拜倒在地,滴哩呱拉的说着什么。
小卒翻译说,“他说愿意投降,请开方总督出放人的条件。”
方原哈哈大笑着起身,指着黑田忠之说道,“我早就在等你这句话,你非说要切腹,浪费大伙的时间,哈哈!”
方原侧过头冲着小卒交代说,“告诉他,放人条件只有一个,福冈藩用一百熟悉夹钢术的匠人,一千倭国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女人来交换。”
杀黑田忠之就像杀一条野狗一样,除了发泄是屁用没有,还不如换回些实在好处更有利。倭国匠人是用来改善大明的刀剑铸造的,倭国女人是用来当慰安妇,以牙还牙的。
黑田忠之听了这个苛刻的条件,先是一愣,但人在屋檐下,他既然决定了苟且偷生,也只能应了这个屈辱的交换条件。
处治了福冈藩藩主黑田忠之,接下来就轮到在金山卫的那个萨摩藩藩主岛津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