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辉、赤古台二人杀得兴起,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缠斗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胜不败之局。
这边两个主将在拼肉搏,那边没了主心骨的郑军再无法阻挡装备精良、无论单兵素质,还是斗志军心都远胜的玄甲军士,被突击部队杀得四散溃逃,根本无法组织成有效的抵抗,只能龟缩在一间间屋宇内外,凭着地形优势苦苦的支撑。
突击部队在两个百户的带领下,分出两队,挨着一间间屋宇清点郑军的残兵。
开战了一个时辰,突击部队将已成了残垣断壁的皇宫、寺庙搜了个八八九九,打死郑兵百余人。还有百余郑兵扛不住突击部队的攻势,不敢再在皇宫据守,而是选择立刻往凤凰山的主峰逃去。
甘辉也并非一味斗狠的莽夫,之所以一直缠着赤古台恶斗,而不去带领郑兵据守,是自知大势已去,再怎么防御,今日也到了大限之日。与其畏畏缩缩的逃避,不如直接斩杀一个玄甲军的猛将,还能捞回本来。
哪知他与赤古台恶斗了一个时辰,仍是拿不下赤古台,甚至连上风也没占到,仅仅是个平手之局。
甘辉眼见郑兵已溃散往后山,已心知肚明,要斩杀赤古台是不可能了,立刻虚晃一刀,往殿后逃去,赶去和逃往主峰的郑军汇合。
因山路狭窄,一条小路仅能通过一人,赤古台也没有再去追击,而是留守在攻占的皇宫、寺庙遗址之内,派人去向方原报捷,令方原前来主持大局。
方原带领着两千玄甲军士进驻了南宋皇宫遗址,主峰上根本没有粮食补给,此时再强攻已没有任何意义,只需要派人守住下主峰的山道,便能将甘辉一行人困死在山上。
方原一面令玄甲军封锁了从主峰下山的所有山道,包括没有道路,坡度较缓的山间树林,以免甘辉趁机从山间逃脱。一面派军士向主峰上的甘辉送去了劝降书信,承诺只要甘辉投降,立刻重用,所有亲兵都既往不咎。
在主峰上的甘辉坚守了半日,甚至还派出几个军士去探查主峰的各条山路,寻找有没有坡度较小的缓坡山林可以逃生。
半日之后,前去探查的军士回报,但凡可以下山的缓坡都已驻扎了一百以上的玄甲军,树林间荆条封路,荆棘密布;余下的就是跳下去生死全看天意的陡坡。
至此,甘辉所有的退路已被彻底封死,再坚持了一日,随行的百余亲兵已饿得头晕眼花,只能勉强的或坐或站。
甘辉见众亲兵颓丧等死的惨状,若此时玄甲军攻打,郑兵已无一战之力。
甘辉最后一次从主峰远眺凤凰山下的杭州城,在这个最高峰鸟瞰,对方圆十里内的情况能一览无余,玄甲军的旗帜飘扬,目光所及之内,再不见任何郑军的jūn_duì 。
主帅郑森已撤离了杭州城,竟抛下自己这一支孤军撤离了!
他双眼渗出绝望的泪水,如今已陷入绝境,唯有自尽殉葬,报答郑氏的知遇之恩。
甘辉面向南跪倒在地,缓缓的抽出佩刀,搭在了在脖子上,准备自尽而亡。
一个亲兵急匆匆的传来了方原的劝降书,甘辉斜斜的瞥过一眼,对内容是看也不看,惨然一笑说,“战败,但有一死以报郑氏,绝不做三姓家奴。”
几个亲兵知道他一死,众人是绝无幸免,开始纷纷劝说。
“甘统领,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留着有用之身才能报郑家的知遇之恩啊!”
“不如先诈降,只要下了山,随时都有机会能逃走。”
“为什么要逃走,甘统领不如诈降,然后找机会斩了方原,这才是对郑家最大的报恩。”
甘辉一听众人的劝说,一想也是在理,先诈降方原,再伺机刺杀,便能一举灭了这个郑家最大的对手,比之眼前毫无价值的自尽,害死亲兵百余条人命,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甘辉念及此处,将佩刀一扔,颓然说道,“立刻去禀报方原,只要他放过我的百余亲兵,甘辉愿意接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