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摇了摇头说,“没,我与她是井水不犯河水。有王公公,梁嬷嬷在,府务已全理顺了。”
方原一听小苑没再搞什么幺蛾子,也就放了心。
十日后,朱慈焕风尘仆仆的赶到总督府,见到了方原,坤兴公主二人。
朱慈焕先向方原恭恭敬敬的行了师生之礼,再向坤兴公主问好。
方原先是赞扬了他在扬州府赈灾的表现,微微一笑说,“吴越王,你对这次朝廷南下偷袭,是什么看法?”
朱慈焕朗声说道,“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外有满清虎视眈眈,尼德兰人窃据我大明领土;内有李自成、张献忠,甚至左良玉这种军阀割据威望。百姓苦不堪言,子民流离失所。朝廷本应和老师联合,定鼎天下,令大明和平统一,再说权力如何分配。”
“如今,监国太子竟背信弃义,不顾内忧外患,先行攻打老师,这就是舍本逐末,倒行逆施。我认为,老师应该和京城朝廷划清界限。”
方原对朱慈焕的这番说法大为满意,尤其是他那句先定鼎天下,令大明和平统一,再来谈权力分配,令方原甚是欣赏,这才是有大智慧,见识远大的天下之主。如朱慈烺那种,天下大乱之时,还先想着争权夺利,打压异己的行为,既不配监国,更不配当天下之主。
方原开门见山的说道,“吴越王,我想正式令你主政南京城,打出清君侧的旗帜,与朝廷正式决裂。”
朱慈焕怔了怔,方原的这次任命对他来说既是机遇,也是生死一线的压力。走出这一步,那就没有回头路,无论是胜是败,必须和方原在一条船上。朱慈焕年方十八,遇上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难免有所迟疑,“老师是不是想实行虚君实相制?”
方原想玩的虚君实相制,在战后短短的两个月里,早已传遍了江南,他也能体谅朱慈焕抗拒的心情,谁愿意当个傀儡,败则万劫不复自不必说,胜了,也可能就是方原的傀儡,能否保命也是未知之数。
方原拉着朱慈焕的手儿坐在桌子前,也令坤兴公主一起坐下,耐心的说,“我确实是这个想法,你告诉老师,什么是皇帝?”
朱慈焕想了想说,“拥有天下军政大权的,就是皇帝。”
方原失笑说,“皇帝真的能拥有天下军政大权?所谓掌握军权,纵然拥有了一支十万,二十万的jūn_duì ,比之全大明一万万百姓来说,也就是沧海一粟。若掌握了jūn_duì 就是皇帝,那护卫皇帝的锦衣卫指挥使,五军都督府的各个督师们,不是更有资格当皇帝?但哪个锦衣卫指挥使,哪个督师能篡位当皇帝的?所以,皇帝之所以是皇帝,绝不在他掌握了多少jūn_duì 。”
“所谓掌握政权,万历帝、天启帝,甚至当今陛下,知不知道太仓州,昆山县县令是谁?皇帝连这些基层官员一个都没见过,凭什么就掌握了天下政务?他们什么政务都没掌握,谁敢否认他们就是皇帝?比如当今陛下,还被软禁在后宫,但没有一个人敢否认,他是皇帝。朱慈烺不敢否认,吴越王也不敢否认,连老师我也不能否认。”
“吴越王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朱慈焕听了竟无言以对,愕然问道,“那老师说,什么是皇帝?”
方原继续说道,“很简单,能代表天下大多数人利益的,就是皇帝;能平衡各方势力的,就是皇帝;帝国的权力围绕着谁在分配,谁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