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锦衣卫所的诏狱,徐华、秦展二人全都被锦衣卫看押,换了囚徒的装束,还上了枷锁。
“咯吱”一声,诏狱的门开了,一身素装的小苑进了诏狱,令看守的锦衣卫全撤了。
罪魁祸首徐华如今唯一的生机就是小苑,见她终于还是到了,忙不迭冲到牢门前,冲小苑大喝说,“苑夫人,当初若不是我,你也到不了方总督的身边,你不能过河拆桥,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已身在绝境,直接搬出了当年的交情,希望小苑能施以援手。
小苑对徐华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奸商是深恶痛绝,但又担心他被锦衣卫一恐吓就胡乱攀咬,也懒得来和他计较。
小苑冷冷的说道,“徐老板,我当初就告诫过你,锦衣卫将此事压下之后,必须立刻安抚那些女子,花银子令她们通通闭嘴。你竟然还敢拷打出人命,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与人无尤。”
徐华之前既是舍不得银子,更是暴虐成性,根本没将这些孤立无援的女子放在眼里,哪里会想到今日公主会出面亲自来替她们主持公道,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输。
他跪在小苑面前,连连求饶,“苑夫人,只有你能救我一命,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小苑蹲下身子,凝视了徐华一会,叹声说道,“徐老板,我感激你当初将我从牙行送到了公子身边,若不是你,绝不会有我的今日。但,你今次是犯下了必死之罪,公子亲自来审判,谁也救不了你。你,安心的上路去吧!”
徐华惊得瘫倒在地,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本是方原一手提拔的大官商,短短几年之内就累积了其他商帮经营百年也不如的庞大家财。他徐家本该有远大的前程,子子孙孙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竟然因一时利欲熏心,自毁前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苑轻声说道,“徐老板,你的命铁定是保不住的,但只要你守口如瓶,只招认虐待妓女之事,不到处乱咬,我会保你的儿女荣华富贵。徐家偌大的家业,也会交到你长子徐洛的手上,徐家仍是公子御用的大官商。”
她轻言细语安抚过徐华,语气也越发的阴沉,“若徐老板胆敢在审判中胡言乱语,你是必死无疑了,徐家必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鸡犬不留。”
徐华呆若木鸡的望着她,小苑这就是想舍卒保帅了。道理是这么个理,这也是唯一保存徐家的法子,但他一想到死亡的恐惧,就吓得直哆嗦,支支吾吾的说,“苑夫人,但,但我怕死啊!”
小苑鄙夷的看了看他,他敢提着头出来和方原混,还混成了第一大官商,早就该有必死的觉悟,事到临头却如此怕死,真是竖子不足与谋啊!
小苑冷声说道,“死,就是一刹那的事,死了你一人,全家都脱险,值了,徐老板!”
徐华一听越想越是害怕,吓得晕死了过去。
小苑也懒得再去理会贪生怕死的徐华,冲缩在墙角的秦展招了招手,“四叔,你过来。”
秦展深知方原疾恶如仇的性子,这次闯的祸太大,自问也是死到临头。在他看来,一切都是跟着小苑惹出的祸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与小苑还有什么可说的,“苑夫人,你无非就是那几句,我明日什么都不会说,请你照顾好秦家老小吧!”
小苑正容说道,“四叔,徐老板是罪魁祸首,是必死无疑。你,只是知情不报,未必便死。你是公子的兄弟,只要不死,还是有机会官复原职的。”
秦展听了她的话,从之前颓废里稍稍清醒了些,愕然问道,“我还可能官复原职?苑夫人,你是在说笑?”
小苑沉声说道,“我之前令四叔去拷打南京城的官员,要他们支持公子在江南另立朝廷,四叔去办了吧!”
秦展向着她挪近了几步,连声说道,“办了,但没有严刑拷打,凡事愿署名的,就官复原职。不愿署名的,还关押在诏狱。”
小苑问道,“有多少官员署名,高弘图,姜曰广二人有没有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