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和方原有交情,对监国太子颇有不满的,就只有周遇吉。但他平日里是对孙传庭大明中流砥柱的称谓颇有不满,眼下也不想附和孙传庭的提议。
众人都在默默的算计,却没有一人愿意第一个表态。因今时今日乃是一场政治站队,若当众表了态,将来就是清算的证据。
监国太子的铁杆支持者,洪承畴终于站了出来,当了这个出头鸟,“大敌当前,孙督师的矛头所向应该是江南的方原,而不是身后的朝廷吧!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区区一个浙直总督,一个亲王,有什么资格,凭着捕风捉影的消息,就打出清君侧的旗号?若大明各地的总督,藩王没见到皇帝,或是太子一监国,动辄就挂上清君侧的旗号自立,那大明天下还不乱了套?!”
周奎接口讥讽说道,“我看诸将就是对方原、玄甲军畏战、避战,才会迟疑不决!”
有了洪承畴、周奎当了出头鸟,和方原早已势不两立的郑森也站了出来表态,“臣附议,臣与方原交战了数场,方原的玄甲军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若非臣父,五叔畏战,臣定能将方原,玄甲军挡在仙霞关外。若朝廷要与方原再战,臣愿第一个出战!”
在场诸人,就数和方原缠斗了数年的郑森对方原和玄甲军的战力最为了解,既然郑森摆出一副根本不惧决战的架势,众人也就信了七八成。
吴三桂忙趁机出来,也露了一个脸,“臣的关宁铁骑也愿第一个出战,生擒方原,以儆效尤!”
五军都督里,除了唱反调的孙传庭有三人都表了态,唯一还未表态的周遇吉显得是格外显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随了大流,便拱手说道,“臣附议,愿为陛下、皇后娘娘、监国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至此,军方掌管京畿三大营,关宁集团,晋军,大明水师的四个都督都站在了监国太子一方。唯一唱反调的孙传庭是孤掌难鸣,再掀不起风浪,脸色铁青,颓然不语。
周皇后对众人的站队,是十分的满意,望着孙传庭笑了笑说,“孙督师的建议虽是甚好,但眼下却不合适宜。孙督师,你还有什么说法?!”
孙传庭见朝堂上的众人全是为了一己之私,致大局于不顾,战端一开,必然血流成河。更可气的是,这一场大明内讧,必然会便宜满清、李自成这些虎视眈眈的势力。
他气得将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的扔在地上,仰天长叹,“天下之亡,就在眉睫了啊!”
朱慈烺怒喝说,“孙传庭,你竟敢诅咒大明国运,反了!反了!”
周皇后狠狠的瞪了朱慈烺一眼,吓得朱慈烺立刻收声,这才缓缓的说,“孙督师一片忠心可鉴,只不过是一时失言罢了!孙督师,若你认为方原不反大明,内阁可以授权你去和谈,你将和谈条件带回来再做商议。”
崇祯不再次上位,双方的大战是一触即发,还能谈出什么条件?孙传庭颓然的应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堂。
周皇后望着孙传庭远去的背影,暗叹不止。
这,才是大明真正的忠臣,真正的中流砥柱!但,忠臣归忠臣,能不能用忠臣,却是另一个说法。
世事无奈,莫过于此!
朱慈烺见孙传庭不告而退,无礼至极,还要呵斥,却再次被周皇后打断了,“洪先生,除了坐等和谈结果,还有什么法子能应付自立的方原?!”
洪承畴沉声说道,“老臣还有一计,就是祸水西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