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山东总督孙传庭接到了这一份万人血书控状。
孙传庭神色凝重的看了万人血书,立刻叫当事人总兵高杰前来总督府议事。
高杰到了总督府,孙传庭直接令人将万人血书给高杰过目。
高杰匆匆的看了血书的内容,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儿,将血书一拍,冷声道,“孙督师,这是因方原忌惮我,忌惮孙督师,而想出的欲加之罪,孙督师应该立刻将血书撕了,然后斩杀送信之人,还我一个清白!”
孙传庭抬头直直的盯着还在嘴硬的高杰,沉声说道,“高总兵,你没看清楚这份血书的落款,可不止是交到山东总督府,还交了一份给京城朝廷!怎么处治你,那是要朝廷下诏书的,我一个山东总督做得了主?!”
高杰被方原摆了这么一道,气得是咬牙切齿,怒说道,“孙督师,这摆明了是方原的离间之计,朝廷还想怎么着?难道还真的抓我回京师去给那些贱民赔命?!”
“啪!”
孙传庭见他还在口出狂言,视百姓如草芥,重重的一拍大军案,怒斥道,“高总兵,此事事关朝廷体统、法纪,若是为保你一人而坏了法纪,必然人心尽失。高总兵,玄甲军的战力你也见识到了,若朝廷不能替淮安府的百姓主持这个公道,丢了唯一能压制方原的名分和道义。这一战不用打,就先输了五成!”
高杰突然意识到这次万人血书事件并不是他想的那么轻描淡写,这才真正的有了些些的惊慌,之前的桀骜不驯没了踪影,吃惊的问道,“孙督师,老子为朝廷出生入死,浴血沙场,朝廷总不能卸磨杀驴吧!就算惩处了老子,方原还会想出其他法子来寻找出兵借口啊!”
孙传庭叹声说道,“高总兵,你说的我全知道,但你今次真的是被人拿住了死穴。当年的贺人龙就是军纪败坏,朝廷下令本军门斩杀了他。你今次的恶行比之当年的贺人龙更甚,这个案子就是到了朝堂,内阁,谁会站出来给你说一句好话,说你屠杀百姓杀得好,奸yín 民女奸得对?”
高杰怒说道,“孙督师!去淮安府劫掠是你下的令,我只是遵照军令!”
孙传庭冷声说道,“高总兵!我让你去劫掠银子,军粮,让你去搞大屠杀了?!让你去大肆奸yín 民女了?!是你违背军令,还敢反咬我一口?!”
高杰额头上是冷汗直冒,颤声说道,“孙督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有未战先斩大将的说法?!”
孙传庭默然了一会,将万人血书端端的叠好了,冲着高杰说道,“高总兵,我们还是稍安勿躁,等待朝廷的诏书前来,再决定下一步举动吧!”
高杰是愣在当场,孙传庭的话是不痛不痒,没有半点要袒护他的口气;朝廷那方的动向不明,按照孙传庭的说法,朝廷也不是不可能拿他的人头来平息众怒;至于方原,则是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
高杰是突然发现,天下之大,竟然没了他的容身之所,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不由得一下瘫倒在椅子上,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