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也知一旦开战,两支费劲心血打造的火炮母舰编队必然会内讧,这也是他不愿见到的。若施福只是一时糊涂,也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方原会考虑饶过他这次。
方原冷冷的道,“老五,宽恕与否,由不得施福来谈条件。他必须在半日内,无条件前来接受审问,否则,我就认同他在谋反!”
施琅见方原并没有松口宽恕施福,只能匆忙告退,亲自前去镇海卫,面见施福。
方原担心施琅会有三长两短,更是派出两千特战军陪同他一起前去镇海卫。凭这两千特战军的战力,足以应付镇海卫内一切突然情况。
施琅率军到了镇海卫水寨门口,见到了施福,还有一众水师官兵。
方原并没有给施琅太多的时间,只有半日劝降的时间。施琅二话不说,与施福单独到了偏僻处,开门见山的问道,“叔叔,你违抗摄政王的军令,是想造反?!”
施福说道,“侄儿,你是不知情!自从摄政王在凤阳府设了个什么司法总督府,广东百姓已偷偷前去告状。我们南部军区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啊!”
施琅大吃一惊,忙问道,“叔叔,南部军区犯什么事了?!”
施福叹声道,“在广东,除了广州还有点人气,其他的地儿全是穷乡僻壤,鸟不拉屎。水师全是异地从军,耐不住寂寞,犯了些事,杀了两、三百刁民,奸了,奸了几百人,唉!”
几百人的命案,这根本就不是偶尔有违军纪,而是组织性犯罪。
施琅吃惊的道,“叔叔没报去闽广总督府?!”
施福叹气道,“秦总督本就对摄政王私有怨气,再加上他为了凑集市舶税的银子,在广东也得罪了不少人,犯了不少事,上访的百姓告状的人里,也有秦总督。真要追究,也是一个死罪。不瞒侄儿你说,摄政王在福建大肆清洗官场的风声早传到了广东,秦总督,还有南部军区的官兵都是惶惶不安,想谋反自立的不在少数啊!”
秦展、施福所犯的罪行,比当年的大官商徐华所犯的命案还要重,徐华都偿了命,秦展、施福他们还能有什么侥幸?这才是他们造反的缘由所在。
他见施琅默不作声,趁机劝道,“侄儿,摄政王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对刁民太宽容,对官员下手太狠。不如一起反了,两支火炮母舰编队在手,在广东山高皇帝远当土皇帝,摄政王也奈何不了我们!”
施琅直直的盯着他,沉声道,“叔叔,南部军区比郑芝龙如何?郑芝龙拥兵二十万,战舰上千艘,仍是被只有南直隶之地的摄政王灭了。如今摄政王已执掌天下,区区一个南部军区还想造反?不是在自取灭亡?!”
施福对方原还是有十分的忌惮,甚至不敢直呼方原之名。施琅所言也是在理,可他已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侄儿啊!我已违抗了摄政王的军令,摄政王必然断定我已谋反。左右都是一个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施琅冷声道,“叔叔,你比麻林如何?麻林死后也是谋反乱臣,声名狼藉,哪里来的轰轰烈烈?叔叔倒是一死了之了,族人呢?谋反是要族灭的,叔叔准备连他们一同带上?我也在叔叔的族灭之内,叔叔连我也带上?!叔叔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族人作想啊!只要叔叔老老实实的投降,叔叔能否保命,我不敢断言。但我可以保证叔叔的儿女,族人不会受牵连。”
施福已是浑身在打哆嗦,谋反,他真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啊!方原未到镇海卫,他还有些些雄心、侥幸。如今方原的舰队已到了镇海卫外,他连下令向方原开炮的勇气也欠奉!
施琅见他似有心动,继续劝道,“叔叔,你立刻随我前去向摄政王负荆请罪!有什么委屈,可以向摄政王面陈。摄政王论功行赏时可没忘了我们这帮旧将,叔叔只要乖乖的听从摄政王发落,摄政王十之八九会网开一面!”
方原是兵临城下,施福已别无选择,只能颓然道,“好,好,侄儿,我随你去面见摄政王,死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