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西历1914年的第一天。
因为怕部队有任务,我和老农一大早就回军营了。中午的时候,毕大小姐找上门来,和我说了声“嗨皮妞叶”。我不知道“嗨皮妞叶”是什么意思,就问她,她说是新年快乐的意思。
“那你也嗨皮妞叶。”
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我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又问她说。
“这是什么语?”
“因格兰德语。”毕大小姐回答说。
“那遮曼尼语的新年快乐怎么说?”
“应该是‘福欧沃斯乃压’吧?”
“福——福什么?”
“福欧沃斯乃压。”
“福欧沃斯纳——”
“乃压。”毕大小姐耐心的纠正道。
“福欧沃斯乃压。”
“对!福欧沃斯乃压!”
“哎呀……真难说。”
“你又没学过遮曼尼语,当然觉得难说了!”
也许是我很少主动请教问题的缘故,毕大小姐显得非常高兴。我又问了她几个遮曼尼语问题,比如说我听到妮可说的第一句话,“布吾德俄”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那是哥哥的意思。我又问她,遮曼尼语的“朋友”怎么说,她说是“范安德”。
昨天约瑟夫好像是说过“范安德”这个词吧?
“除了新年以外,遮曼尼还有别的什么节日吗?”
“嗯……我也就知道几个,比如说五旬节啊,圣诞节啊,复活节啊,还有就是啤酒节,在慕尼黑,我同学有去过的,但是我没去过。”
“这几个节都是要庆祝的吗?”
“当然了,过节就是要庆祝的嘛……嗯?你怎么突然对西方的节日感兴趣了?”
哈……其实也不是感兴趣。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在过这些节日的时候约瑟夫又偷了他家过节的钱去赌,我大约在几月几号可以揍到他。
“啊,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些节大约都是在什么时候。”
“为什么呀?”
“因为——呃,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因为注意力一直在遮曼尼语和遮曼尼的节日上,我一直没发现毕大小姐和平时不一样了。以前她都是穿那种西式的骑马装,我也就上次见她的时候看她穿过一次因格兰德式的西式长裙,感觉挺好看的,就随口夸了一句。
没想到今天毕大小姐又穿着因格兰德式的西式长裙来了,只不过长裙外还裹了一层貂皮大衣,所以看起来不太明显。
除了衣着以外,毕大小姐的态度也很不一样。以前她总是盛气凌人——说是飞扬跋扈也不过分,一上来就支使我做这做那,一点也不客气。
可是现在呢?她就像个普通的上流社会大小姐,虽然还是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却是端庄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怎么还叫我大小姐?”毕大小姐眉头一皱,“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