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努力吞咽第一勺粥的时候,毕大小姐这样问道。我很想实话实说,却怕毕大小姐一个不高兴,直接把粥碗扣在我脸上,只能强挤出一个笑容,违心的说:好吃。
“哼,谅你也不敢说不好吃。”
毕大小姐嘟起嘴来,又舀了一勺粥,呼呼的吹了起来,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看吧!她果然是故意的!
我注意到一旁的两个丫鬟在偷笑,看来她们也是知情的。可是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我还不是得乖乖的张开嘴巴,被毕大小姐灌上满满一砂锅的糊粥。
虽说味道不怎么样,但粮食就是粮食,吃进肚子就能变成力气。在吃过东西之后,我感觉舒服了很多,虽然头还是有些晕,全身依旧酸胀得厉害,但已经能勉强活动了。
我想下床走一走,毕大小姐不让,要我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以前我尚且不敢忤逆她,现在就更没可能了。
就在毕大小姐给我盖被子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这火急火燎的感觉,一听就是老农敲的。
又怎么了?!
如果又是那个臭老头叫我过去,让我再折腾一次,我非得死了不可。
也许是被敲门声吵到,毕大小姐不悦的皱起眉头。她让一个丫鬟去开门,丫鬟才出卧室没多久,我就听见了老农的大嗓门。
“哎呀呀呀呀!!枪爷!你可真——呃,你是——啊!!!哎呀!!!瞅我这记性!那个……妹子,麻烦你进去看看,枪爷醒了没?营门口儿有人找他,是两个外国女人,我们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她们要找枪爷,好像有要紧事。”
两个外国女人?
因为不会说外国话,我认识的外国人屈指可数。约瑟夫是一个,妮可是一个,再就没有了。如果是两个外国人,或是一个外国女人来找我,我还能猜出来者的身份,现在却是两个外国女人来找我,我哪能知道对方是谁?
“女人?”
老农话音未落,毕大小姐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就戳了过来。我被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身体就是一阵胀痛,差点叫出声来。
“外国女人……前阵子你找我学遮曼尼语,还问了那么多事……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呵呵……原来是这……好啊,好啊,你是真有能耐,还能勾搭上外国女人,人家都找到军营来了……呵,好啊,好啊。小菊,小莲,咱们走。我倒要看看,这蠢猪是被什么样的猪食给勾去了!”
老话说,女人的脸,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前一秒钟还是风和日丽,后一秒钟就是暴风骤雨——呃,不对,之前也不算是风和日丽,只能说无风无雨。不过现在,暴风雨已经来了,而且来地凶猛。
我虽没见过暴风雨,但是小学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有关暴风雨的课文,我是学过那篇课文的。那是一个西方作家写的文章,讲的是一艘小船在海上遭遇风暴的故事。
老师说,作者出身于一个小国,他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国家正遭遇大国的入侵。他把自己的国家比作小船,大国的入侵比作暴风雨,用描写在暴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小船的方式,来表现国家正在遭受的苦难,从而表达自己忧国忧民的情怀。
我不懂什么情怀,我只记得课文中写的明白,那暴风雨是不讲道理的,说来就来,说毁就毁,仿佛人世间最凶暴的强盗。此时此刻,毕大小姐就化身成了这样的暴风雨。她明明说要走,却没有走,直接在我的胳膊上掐起大块的皮肉,用力拧了一整圈。
我很想解释一下,却因为剧痛发不出别的声音,只能惨叫不止。在这之后,毕大小姐又捶了我几拳,几乎让我疼晕过去。
好在我并没有晕过去。毕大小姐和她的两个丫鬟走后,我赶紧叫来老农,让他搀我出去。这毕大小姐的脾气火爆的像手榴弹一样,拽下环儿就停不下来了,只能等着她炸。我现在只能强忍着酸胀带来的疼痛追上去,免得她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