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点红。”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脏已经颤抖起来,而且是止不住的在抖。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次就是礼王府对翼王府下手,礼王府会被怎么样?”
“当然是被群起而攻之。”一点红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战争已经结束了,礼王府已经得到了他们应得的东西,接下来就是清算和人事调整,还有各家分赃,这是游戏规则。
如果礼王府越过游戏规则,想把翼王府斩草除根,用的还是暗杀这种最让人胆寒的手段,大家当然会很生气——不,不止是生气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会想,礼王府为了达到扳倒翼王府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得罪了礼王府,自己可能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权势最大的翼王府已经倒了,连翼王本人可能都已经死了。翼王一死,就是树倒猢狲散,这个派阀已经完了。
翼王府完了,上上下下就会有一大批人受到牵连,被杀或是被革职,空出大量的职位空缺。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原本的胜利者礼王府也完了,那么空缺就会更多。
这样一来,就等同于参加战争的两家人全部失败,没有参加战争的各家全部获利。这种情况,正是其他派阀想要看到的。
也就是说,事情的关键不在于事情是不是礼王府做的,只要翼王死了,翼王府垮了,那么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礼王府做的,大家都会攻击礼王府,把礼王府也搞垮,然后共同分享胜利果实……喂,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先停一会儿,叫医生来看看?”
“不……不需要……不需要医生……”我呆然的摇了摇头,“先让我静一静……让我冷静一下……我要静一静……”
不可能……应该不可能的……不可能吧……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爹,他不可能对他爹下手吧?
我费力的吞下一口唾沫,心慌的感觉越发浓重起来。我突然感觉很冷,很恶心,一点红见我发抖,立刻凑上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好凉……你真的没事吗?”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一点红皱了一下眉头,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想要把我拽起来。我很想配合她站起来,可是我的四肢已经不听使唤,完全是瘫软着的。无奈之下,我只能摇了摇头,用虚弱的声音对一点红说。
“你先……你先放开我……把被子给我盖上……最好底下能垫个褥子……”
一点红犹豫了一下,便放开我的手,照着我说的话做了。虽然有棉被裹身,又有厚厚的褥子将我和冰凉的瓷砖隔开,但我依然在打哆嗦。
我知道,这冷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从心里来的,凉到了血里。我很清楚,我在害怕。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怕成这个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整件事都是宣盛候策划的。
是他干掉了礼王府埋在翼王府的人,然后用他自己的人,把我绑了,打了,让礼王府赢得暂时的胜利。在这之后,他再干掉翼王,嫁祸给礼王府,这样一来,翼王府和礼王府就会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全部垮台。
这个计划看起来不难,执行起来的难度却非常高——我说的难度高,不是说计划执行起来很困难,而是说这个计划不是一般人能狠下心来执行的。
负责绑我,打我的人可能会出卖他,负责干掉翼王的人也有可能出卖他。能执行这些计划的人,要么是不知情的弃子,要么是他培养的死士。不管是哪种人,为了保守秘密,他们最后都不可能有活路。
最重要的是,他最后要杀的那个人,是他爹啊!他真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