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当兵的风险高,第七军团的兵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一年十分之一的阵亡率,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死这种事,想回避是回避不了的。既然回避不了,那就只能及时行乐。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捞到好处就去享受,或是给家人寄回去。这样就算是死了,也不算是枉活一遭。
就算是即将成为军官,老农依旧是这种想法。他说他想早点生孩子,一旁的雀儿没听出他的话外音,但我听出来了。他这是怕自己今后有个三长两短,突然没了,无法留下后代,愧对祖先和父母。
所以雀儿被羞了个面红耳赤,我却是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回应。老农见我不说话,就哈哈一笑,说他是开玩笑的,让我别当真。
“对了,枪爷,咱是不是应该把由家的人也叫来?”
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老农转移了话题。
爹包下一个大间,大间里有三张圆桌,三张桌子上都摆了菜。长辈们坐一桌,同辈人坐一桌,带孩子的女人坐一桌。前两桌都摆了酒,第三桌只摆了羊奶、酸奶、果汁、汽水之类的饮料。饭桌很大,枪家人不够多,座位还空着几个。
“那姐仨都是你的人,你的人就是咱家人,让她们也来热闹热闹呗!”
“哈……也是。”我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喝着,我去接她们。”
“嘿嘿!枪爷,别着急!这席长着呢!晚点儿回来也成!”
“去你的!你当我和你似的?”
“哈哈!枪爷,要是放在过去,你寒碜我我就认了。可是现在,嘿嘿,枪爷,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个假正经!”
“假正经?我怎么假正经了?”
“你当我不知道啊?嘿嘿!你和副连长之间那点儿事儿,已经在部队传遍啦!”
那天司琮魄在大楼里演戏的时候,大楼里应该是有人的。比如门口就有两个站岗的兵,还有几个勤务兵在警卫室里打牌。他咆哮的那么大声,楼外的人都能听见,楼里的人必然能听个真切。
军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闲着的时候,大家就是你损我,我损你,互相损着玩,要么就是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和司琮魄在团里都是比较有名的人物,我俩之间发生矛盾的事,很快就会在团里传开,搞不好现在已经传到316团去了。
这也是司琮魄想要的效果之一。就算毕锦不去宣传搞事,只要团里人当真了,我照样是骑虎难下,解释不清,最后只能帮他这个忙。
“呃,这个……这件事比较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哎呀!枪爷,我又没说要寒碜你。那俩女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和谁睡不是睡啊?再说了,那俩女人也不是啥好东西,副连长被坑的不轻,前途都让她们给毁了!哎呀,副连长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太恋女人!恋的都着魔了!我感觉他这辈子就得毁在女人手里!”
在猜到真相之前,我也是用这种眼光去看待司琮魄、筑瑛和羽江的。不光是我和老农,所有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都是这么看待他们的。
“唉,行了,别说这个了。你先陪大家喝,喝开心点儿,我去接人了。”
“嘿嘿,行!”老农咧嘴一笑,“枪爷,说真的,不用急着回来!”
“去你的!”
我一起身,大家的目光就聚集过来。二爷爷问我要干什么去,我说去接由家的人。老农在一旁起哄说,得晚点儿回来,大间里就爆发了哄笑。
爹有点喝多了,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涂了腮红似的。他一听我要去接由家的人,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大手一挥。
“我批准了!不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