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耳边传来白芷焦急的喊声。
鹿九猛的睁开眼,眸子被阳光刺的生疼,眨了几下,方才适应过来。
白芷见她醒了,长舒了口气,一下下的拍着胸脯道:“主子,你可吓坏奴婢了。你嘴里一直喊着疼,奴婢怎么叫你也不肯醒。”
“好啦,我没事。”说着她动了动身子,身下的中衣让冷汗湿透了,贴在背上难受得紧。
透过窗子看了眼高悬的太阳,这一觉竟睡到了晌午,她得快些收拾出门才行了。
“白芷,去让小二备些热水来,我要沐浴。”鹿九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说着嗒嗒的跑下了楼。
鹿九从客栈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候在客栈门口的马车,车帘云纹做底,中间用暗线绣着一个明字。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这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啊。
明福看见她,赶忙迎了过来,关切道:“夫人可休息好了?”
鹿九点点头,刚要上马车,却见城东走来一队骑着铁蹄战马,戴金甲着银袍的骑兵。领兵的那人生得极为英姿卓卓,半点也看不出是武莽之辈。
“明管家,可知这骑兵何故来云城?”鹿九好奇的问道。
“回夫人,听说是那北凉战事有变,信南侯战死,陵王外逃,这平北王世子是奉旨追捕那陵王,途经此处的……”
那明管家絮絮的说了许多,可鹿九耳边却只有那句“陵王外逃”。
没事就好,活着就好。她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们走吧。”鹿九打断他,上了马车。
明府,玉珠轩。
鹿九刚为明珠诊过脉,此时正静立在案前,一手挽着袖口,一手执着笔,飘逸流畅的行书跃然纸上。
站在一旁的明老爷眯着眼赞道:“夫人好字。”
“明老爷见笑了。”这一手好字可不是她鹿九的,而是这具肉身的。就如同之前进宫行的那福礼一般,扎根在骨血里,仿佛早已做过千千万万遍。
她放下笔,拿起单方吹了吹墨迹,转身交给了一旁的明福:“这是食疗方子。每日必要摄取的食物我列清楚了,包括用量。另外,牛奶是每日必须要喝的,还有鸡蛋。每过三天我会来请一次脉,汤药就先不必服了。”
“不必服药,只按这方子食疗?”明老爷头一次听闻这般奇特的法子,诧异的问道。
鹿九点头,这明珠是微量铅中毒,维c和蛋白质,还有大蒜和海带便能驱铅,可这原理,她可没信心能给这泡在历史长河里头的老古董解释清楚。
于是,她理直气壮道:“对,这缘由明老爷不必多问,妾身也不能多说。”
明老爷听了这话,权当这是鹿九的家传秘法,了然的点点头。
明珠半倚在床榻上,眼睛红红的,肿得像个核桃。昨日的事情她听园子里的丫鬟讲过了,惊魂未定之余,心中也生出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