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安小暖借着替李慧荣送东西,把前晚郭顺轩背安小萍回来的事,特意绕了一段路,闲聊中透露给村子远近闻名最嘴杂的老婆子。
这老婆子早年当过媒婆,老了啰嗦,被儿女嫌弃,因此常常跟外人打牌搓麻将聊闲天,把儿女孝敬的钱输的精光。
前几年,这老婆子还被郭温饱请来当媒婆,只是没说成安小萍跟郭顺轩的婚事罢了。
“小丫头,你跟我一个老婆子说这个干嘛?”老婆子一双眼睛眯着,上下探究的目光打量安小暖,笑意盈盈的问道。
安小暖知道久了,肯定瞒不过这个厉害的老婆子。
“我姐姐她喜欢顺轩哥,只是面子薄,不好意思开口。”安小暖任由着她打量,坦然自若道:“姐姐托我拜托婶婶,要是你能把这桩事说成了,到时候给你一百块。”
当时玉佩摔了,安小萍曾赔她两百块。
钱花在这种事上,也算安小萍自食其果了。
提到钱。
老婆子两眼放光,布满褶皱的脸庞,菊花般绽放,声音更是柔和。
“没问题,这事有什么难的。顺轩那小子去了军营几年,身板练得结实,看着也比前几年精神,哪个姑娘看了不喜欢?姑娘都爱俏的,小萍那心思,老婆子我都懂!”
老婆子笑呵呵道。
安小暖皱眉头,“婶婶,这事你不要对外说是我姐的意思,让人知道了要笑话她的。”
顿了顿。
安小暖抬起头,凝视着老婆子。
“我姐千叮咛万嘱咐,这事要是泄露出去,她会寻死来找婶婶晦气的……”
“呸呸。”老婆子面色一面,“你这孩子,咋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呢?”
安小暖咬着唇,面容忧伤,“这事我姐的意思。我也不想这么说,就是怕不说清楚,到时候婶婶反而害了我姐性命。”
老婆子摇头。
寻思着唐元诚去世以后,安小萍没嫁人,性子变得刁钻古怪。
看到人也都从来不喊,有时候还很没礼貌的白别人两眼。
估摸着,那丫头没准还真会寻死觅活的,到时候找她晦气——打牌搓麻将还全是靠运气来玩钱的。
老婆子虽然嘴杂,但是从来不跟钱过不去。
“好好。婶婶都答应你!”
老婆子拍着安小暖的肩膀,“乖孩子,婶婶保证,跟哪边都不提。”
“这事可一定要趁早办成。”安小暖提醒道,“我听说,顺轩哥这段时间在家里相亲,我姐姐担心的觉都睡不安稳。”
老婆子拍着胸脯答应了,笑眯眯的目送着安小暖离开。
这些年,安常福带头做了几个项目,有两三个项目赚了钱,好几个村子的村民都跟着腰包鼓了起来。
娘家有钱,闺女名声再不堪,事情也好办。
特别是对郭顺轩那一双父母而言。
前几个月,郭温饱夫妇借钱办了砖厂,结果刚开业就有工人出事死了,借的钱又赔了一大笔,撑了一段时间,砖厂生意差得离谱,最终,郭顺轩父母不得不转让了砖厂。
外债还欠了一大堆。
郭温饱夫妇急着让郭顺轩回来相亲,就是想找个有钱的媳妇,用人家嫁妆多少还一些外债,负担也能减轻一点。
老婆子在原地背着手,皱眉细细思索了一阵。
想通了,眉头舒展,眼睛全是那未到手的“一百块”飘来荡去。
她伛偻的身板仿佛间挺直了几分,踏着轻快的脚步,匆匆赶往郭家。
躲在暗处的安小暖这才回了安家。
饭桌摆在院子,就差她一个没入座。
“我刚刚路上遇见顺轩哥了,还问我姐姐的身体怎么样了。”安小暖笑着说完,入座低头吃饭夹菜,“顺轩哥这几年不见,就跟脱胎换骨似得,真让人意外。”
这话是特意对安爸安妈说的。
安小萍举着筷子的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