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好几年了。
依稀记得,郭泽强曾说何嘉利的身手不错。
心跳陡然漏了好几拍,安小暖抬手掐了一下大腿,痛感刺激的她一激灵,神识激荡,瞬间清晰了起来:是了,除了何嘉利,谁又会整容成她的模样,连声音神态都模仿的那么像。
她是想要报复。
狠狠地报复郭泽强的吧?
这念头使得安小暖一阵头痛。她缓缓地松弛紧绷的身体,后仰靠在床头板,目光怔怔地盯着窗外那道人为的‘鬼影’晃来晃去,发出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夜深人静之时,指甲抠挠玻璃的声音,钻心刺耳。
安小暖眼底的恐惧渐渐地消退。
一夜枯坐到了天亮,外边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天光在玻璃外透亮了起来。安小暖站起身走了过去,将窗户打开,看到玻璃上印着几个血印子,形似人的血掌印。
窗一开,清凉的风吹进屋内,散去一室的沉闷。
上午,安小暖出了一趟家门,远远地能看到偷偷跟踪她的阿利,阿利的藏身并不太高明,或者阿利根本无所忌惮所以才不介意让她看到。
安小暖很快就借着对这一带的熟悉,趁着阿利被人拉住说话空隙,迅速地找了隐秘地点藏匿了起来。听力过人的她,躲在暗处,能听到阿利找过来的脚步声,能听到阿利脚步声从身边错开,渐行渐远。
但是,那脚步声仅仅只是远了一点,安小暖听得清楚,阿利停在了某处地方。安小暖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又听到脚步声从那边走过来,四下查看一番,而后往着回家的那边方向,这次已经走远了。
直到确认了那个人没有在附近了,安小暖才从藏身的大树后边走了出来,朝着最近的一处有电话亭的地方跑去,取了电话卡,迅速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
接通了,对方帮她找郭泽强。挂断电话等了一会儿,安小暖才又拨通了那串号码。
这次是郭泽强的声音,安小暖不等他问家里的琐碎事,先出声道:“隔壁安婶子家有个叫阿利的人,我怀疑她是何嘉利,要来报复你。”
郭泽强愣住,没有说话,捏着话筒的手紧紧地攥紧,手背青筋暴突。
“她对你下手了?”郭泽强担忧问道。
安小暖拧着眉头,迟疑道:“她有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身高都跟我相仿。”
郭泽强顿时头皮发麻,记忆里的何嘉利比安小暖高多了,居然一样高,一样的脸。
“你回来一趟吧。”安小暖道。
“好。”郭泽强答应道。
挂断了电话。
安小暖回过头,一惊,远远能看到望着这边,一双阴测测目光的阿利,黑衣黑裤鸭嘴帽口罩,娇弱的身体,在那一端,引得四周围的路人纷纷望去。
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有多长时间了。
安小暖长舒了一口气,镇定自若的走出了电话亭,隔着稀疏的人流,缓步朝着阿利方向走了过去,站在了她面前。
四目相视。
安小暖神情平静,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打了电话给谁?”阿利声音冷淡,后半句声音里染了浓浓恨意,尖锐刺耳:“郭泽强么?也好,让他知道也好,我可不怕!”
目光中添了几分怜悯,安小暖注视着阿利,想说些什么,最终咽回肚中什么也没有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安小暖迈开步子,从边上绕了过去,想要离开这地方。
“站住。”身后的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安小暖站住了脚步,回头平静的看向阿利。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那你是谁?”
阿利眯起眼,眼底精光闪烁,幽幽地盯着安小暖。
“何嘉利。”阿利丝毫不在意安小暖的装傻,很直白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安小暖。见安小暖脸上没有丝毫的震惊,阿利笑了笑,“你果然猜出来了,看来夜里闹得那些事,你也已经知道了,怪不得没有被我吓死。”
安小暖警惕着阿利。
何嘉利一伸手,攥住了安小暖的臂膀,力道大的惊人,铁钳似得禁锢住了臂膀,安小暖挣扎了好几下才挣脱了阿利的手。
撕碎了伪装的面具,阿利在那一瞬间,就没打算要放走安小暖,被挣脱的同一瞬间,阿利再度扑了过去,环住了安小暖的脖颈,一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唇,扯着安小暖往旁边偏僻一角拖去。
“放手!”安小暖卯足全力挣扎,心跳如擂,一时之间竟敌不过阿利的大力气。
“你死定了!”阿利低低的声音,在安小暖耳畔回荡。
大力一拽,将安小暖拽进了旁边一条小巷子。几个先前被阿利古怪装束吸引住眼球的人,此刻也看到了这一幕,犹豫了一会儿,有人先跑了过去,随后跟着不少人。
被拖进巷子的安小暖,脖颈被摁住,窒息的感觉即将淹没了她的意识,忽然,脖颈上的手力道消失,出现了几个附近的大婶大叔。
把阿利扯开,有些过来将安小暖搀扶起来。
不远处的安婶子见状,拨开了人流,一下将阿利抱在她怀里,泪目哽咽道:
“我养女长得丑,你这妮子再好看又咋得?凭什么侮辱人?”
众人一愣,看向安小暖的眼神变了。
看了看古怪装束包的严严实实的阿利,又看了看只顾得上大口喘息新鲜空气的安小暖,众人眼神中不由地安小暖有了几分责怪:安婶子是不会骗人的,看来真是安小暖嘲笑了安婶子家养女丑陋。
阿利低着头,瑟缩靠在安婶子边上,眼神透着浓浓的委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