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子老老小小,都是衣不蔽体,连最后一匹麻布都被你们征收走了,何来绢布?”
“这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们没有,那就交粟税吧!粟米你们总有吧!”
钱亮看这个村子里面的人,各个衣衫褴褛,破破烂烂,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交出绢布的样子。但是,又不能空手而归,便胡诌了一个税种。
“粟米税上个月十五日交过了。”
钱亮愣了愣。新野县有多少税种,是二十七种还是三十种,身为主簿的钱亮也记不清。
没想到临时瞎编的税种,都已经正式征收过了。
“木犁税呢?木犁税有交了吗?每户三十钱!现在就收!”钱亮恼羞成怒,神情凶恶而贪婪,吼道。
“主簿大人,这木犁税是县令大人升迁宴席,喝醉酒时候想到的名目。第二天,就让管家到各个村落征收了。”老人歪着山羊胡子,咧着嘴说道。
“徭役税呢?你们村总有男丁避徭役吧。就要交付徭役税。”钱亮不依不饶道。
“年初,汉军的败兵过境,征兵入伍三十一人。
五个月前,襄阳郡校尉从我们村子征调二十三名男丁。
三个月前又来南方汉军征调民夫五十七人。
我们村子早就男丁可征了!你若是能搜出男丁精壮,便征去吧。”
面对桑武老头抖动的胡子,还有周围村民们愤怒的眼神,钱亮心中有点犯嘀咕,这次收税恐怕有点棘手啊。
边上抱着佩刀,一言不发的捕快蔡新说道:“税的事情就先这样。县令大人升迁,各村都要准备升迁贺礼,我记得你们村是猪豚十头,如今养的怎样?”
“都已经养的肥硕。”桑武老头答道。
说着几个村妇和孩童,赶着十头瘦猪走出来。
“大胆!县令大人明明要求八十斤豚猪十头,你这些瘦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饿着县令老爷的猪了!”主簿钱亮眼睛一亮,抓住把柄质问道。
“呜呜呜,平日大家都忍着饥饿,将麸糠省下来,先喂饱这些豚猪……呜呜啊啊啊…..”
一个面黄肌瘦的赶猪孩童哭着说道。
想起自己都是吃着是树皮和稀麸糠的粥汤,而这些猪都是吃纯麸糠。每次看到这些幸福的猪,享受着美味的麸糠,他都羡慕不已。
有一次自己偷吃猪食槽的麸糠,还被娘亲毒打一顿。
…………
“果然!你们竟然喂这些豚猪吃麸糠!麸糠那种东西和烂泥有什么区别!这样饲料敷衍的喂猪,怪不得这些豚猪养的这么瘦!”
主簿钱亮带着几个差役给瘦猪称重,按照县令大人的要求,每一头豚都不得少于八十斤。
一番折腾,没想到这几只瘦豚看起来瘦巴巴的,但是毕竟是猪,体重都是勉强飘过八十斤。
“这…..”主簿钱亮看向捕快蔡新。
蔡新说道:“去年九月十二日,新野新的规定,家中有饲养豚猪者,按照豚之肥瘦,缴纳豚税。这个村子养了十头八十斤以上的肥猪,竟然一分钱豚税都没有交!主簿这个该如何处置!”
“肥豚一头税金800钱,故意暗中拒交税金,罚十倍。一共是8万钱【豚税】。”主簿钱亮心领神会的尖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