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的,从来也不是月亮,而是人的心,以及人的情绪。
南宫飞雪的情绪,就像她的名字一般,飞雪寒落。
她不仅将此湖命名为寒月湖,还在湖边修建了一座寝居和一座凉亭。凉亭命名为寒月亭。每日里坐在亭子里,抚弄着瑶琴,看日起日落,赏月圆月缺,好不快哉。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寒月亭旁的寝居里住了多久了,好像是从她出事那年开始,她来到了幻砂宫,经历了一场场腥风血雨成为了幻砂宫的主人。
这才住到了这里。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十年?十五年?
她也记不得了。
那个眼睛里藏着秘密,一脸桀骜不驯的小姑娘来这里也差不多五年了。
五年,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啊。
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今已成为十九岁的大姑娘了。从一个还未张开的小丫头,出落得越发水灵。
若不是她不喜欢打扮,兴许比她也过之而无不及吧。
我喊她阿怜,但她却不喜欢我这么叫她。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也是个讨人厌的姑娘。
南宫飞雪用葱玉般的手指拨弄着瑶琴,发出悦耳的声音,心里想着那个令人讨厌的姑娘。
这五年,为了培养那姑娘,可真是让她老了十岁啊。
先到这里,南宫飞雪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脸颊,轻轻抚弄了双鬓,仿佛在位年华老去而惴惴不安。
可是啊,这该死的姑娘,终究会成为我的敌人。
无可避免的死敌!
“我回来了!”身后一个声音,打破了南宫飞雪的遐想。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她五年来她听得够多了。
她没有立即转过身去,而是继续抚弄着瑶琴。
“我回来了!”身后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她这才停了下来,坐在蒲团上的身子缓缓转过身,看着站在她身后,满脸严峻的姑娘。
“阿怜,你终于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南宫飞雪问道。
姑娘眼睛冷冷的,张开嘴道:“我再说一边,我不叫阿怜,我叫陈素月。”
南宫飞雪魅脸翘笑,安慰道:“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不管你叫什么,你总是要告诉我事情进展如何?”
陈素月把手中提着的包裹前伸,送到南宫飞雪面前,“这是他的首级。”
南宫飞雪伸出纤纤玉手接过包裹,缓缓打开,一颗男人头露出来,满脸血污,双眼无神。
南宫飞雪像是端详一件宝贝一般端详了好一阵,“做得好,阿怜,你又帮幻砂宫立了一功。”她把头放在地上,抬起头来问陈素月,“你有没有留下证据?”
陈素月咧嘴一笑,冷笑一声,“当然有,而且留的很明显。墙壁上写着要报仇,来云诗斋找我!”
南宫飞雪哈哈大笑,“做得好,做得好,阿怜,你越来越像我了。就让云梦瑶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吧。”
陈素月脸色一沉,“这个夸奖听起来怎么那么令人讨厌。”
南宫飞雪端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斜眼哼了一声,“云梦瑶,我看你怎么和他们解释。”
天边的云渐渐暗淡下来,一场暴风雨藏在灰暗的天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