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 】,♂小÷说◎网 】, 何谓“动若绷弓,发如炸雷”? 即是把身体当作一张绷紧的弓,肌肉为弓弦,手臂为箭矢,拳头为箭头,所有力量集中于拳头之上,然后打出去。.. 若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每一次出拳,必定疾若迅雷,快如闪电,势动神随,当者辟易! “咚!” “咚!” “咚!” 林重身形如龙,脚踩大地,在偌大的庭院内纵横来去。 每一拳捣出,必定激起浩荡凌厉的劲风,拳头划破空气,发出震人耳膜的音爆声,炸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白sè气浪。 他全神贯注,八极拳的招式自心底缓缓流淌而过,出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到最后,甚至只能看见两团模糊不清的暗影,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刚猛无俦的劲气席卷四面八方,刮得观战众人衣衫飘飞,头发狂舞。 撑锤、降龙、伏虎、劈山、探马、虎抱、熊蹲、鹤推,此为金刚八势。 阎王三点手、猛虎硬爬山、迎门三不顾、霸王硬折缰、迎风朝阳掌、左右硬开门、黄莺双抱爪、立地通天炮,此为八大招。 顶、抱、担、提、挎、缠,此为六大开。 八极拳的jīng髓,尽在这些招式和技法之中。 陈长春双眼熠熠生辉,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挺得笔直,注意力空前集中,眼睛里除了林重之外,再无其他人。 “一打顶肘左右翻,二打抱肘顺步赶,提挎合练单扬打,顺步腰身便是缠,翻身顶肘中堂立,打开神拳往后传……” “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闾尾中正神贯顶,刚柔圆活上下连;体松内固神内敛,满身轻俐顶头悬;yīn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 陈长春的嘴chún微微翕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念诵的内容,正是八极拳的拳诀。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为了追求武道巅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夜苦练不缀,每一次境界突破都欣喜若狂,每一次战胜qiáng敌都意气风发。 直到此时,一直困扰陈长春的心结,才终于解开。 祖宗传下来的功夫,终究没有在他手中断绝,他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传承者。 陈云生站在陈长春旁边,视线随着林重的身形而移动,垂在腰侧的双手不知不觉握紧,手背之上青筋毕露,指节都捏得发白,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越是熟悉八极拳的人,越能体会林重拳法的jīng妙之处。 陈云生此刻的感觉,用“茅塞顿开、醍醐guàn顶”这八个字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就像孤独无助的旅人,在茫茫沙漠上看到了绿洲,那股喜悦简直无法形容。 “原来八极拳,是如此厉害的拳法!” 陈鸿紧紧盯着林重,脑海内闪过一个念头。 限于境界和眼力,陈鸿无法像父辈那样,体会到林重拳法中的神髓,然而林重每一次出拳的声势,他却明白无误的感受到了。 “如果我从今天开始努力练功,将来有一天,能像他那么qiáng大吗?” 陈鸿扪心自问,然后为之气沮。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努力修炼,与林重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有些人,天生不凡;而有些人,天生平凡。 对于周围众人的想法,林重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只是专心致志地打拳。 唯其心无旁骛,方能行稳致远。 一趟拳打完,林重头顶冒出丝丝缕缕的白sè雾气,双目开阖之间jīng光四射,非但毫无疲惫之态,反而气血越发旺盛。 “呼!” 他重新站直身体,鼻孔中喷出两道笔直如剑的气流,汹涌澎湃的气血波动逐渐平息,锐利的眼神也逐渐归于沉静。 四周雅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长春才缓缓道:“林小兄弟,多谢,能亲眼见到陈氏八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老夫死亦无憾了。” “老爷子何出此言?” 林重走到陈长春面前,肃然道:“你体内的暗伤,虽然久治不愈,但并非绝症,我或许不能将其尽数祛除,但缓解一二还是做得到的。” “不用麻烦了。” 陈长春豁达一笑,拍了拍林重的肩膀:“人生在世,难免一死,与其活着遭罪,还不如痛快一点,早日去见列祖列宗。” 听到陈长春这么说,陈青的眼眶一下子红了,陈鸿也垂首不语。 关雨欣和苏妙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偏开目光,心中都有点不是滋味。 “老夫有几句话,想私下跟林小兄弟说,各位请进屋去吧。”陈长春环目四顾,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众人相继离开,关薇原本打算留下软磨硬泡的,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杨盈硬生生拉走了。 “老爷子,你想跟我说什么?”林重与陈长春对面而立,低声问道。 陈长春没有立即回答林重的问题,捂着嘴巴咳嗽几声,抬头看了看苍茫夜空,眼中流露出几分寂寥之意。 林重耐心等待着,并未开口催促。 “林小兄弟你已知道,陈氏武馆其实是仓州陈家的一个远房旁系,当初陈正宗登门寻衅,正是因为有你出面,我们才得以化险为夷。”陈长春不紧不慢道。 林重脸sè一沉:“他们又来找麻烦了吗?” “并非如此。” 陈长春语速很慢,显然说这么多话,对他而言颇为吃力:“就在前两天,仓州陈家派人送来请帖,希望你能去仓州做客,当时你不在东海市,老夫不敢擅自做主,就代为收下了,至于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之后,陈长春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暗金sè请柬递给林重。 林重接过请柬,下意识扬了扬眉毛。 这张请柬竟然是用某种金属打造而成,触手坚硬冰冷,分量不轻,封面刻着一个刚劲古拙的“陈”字。 林重把请柬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没有马上打开:“老爷子,陈家此举何意?”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陈正宗在庆州市铩羽而归,势必怀恨在心,而且陈氏八极是仓州陈家的绝学,他们绝对不会容忍其落在外人手中。” 言及此处,陈长春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以小兄弟你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害怕一个武道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