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陈叔,我回来了!”范铭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或许是很久没有看到家中老母亲的原因,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感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范秦氏看着壮实且精神了不少的儿子,眼泪忍不住的趟了下来。
“快进屋,进屋说话!”陈/良招呼着范铭进屋,又让家里女人将屋外的孩子们打发走,范铭借着这个机会小心的望了张婉儿一眼,比起上次见面,她胖了些,而且皮肤更加白皙,加上气质上的变化,如今看起来愈发的像一个殷实人家的小家碧玉了,看来这些日子陈/良确实对他们不错。
进屋之后陈/良招呼范铭在厢房安顿,自己却转身去外面张罗饭食,好让这一家三口好好说会儿话,范铭先问了问两人生活的情况,和他想象的一般,陈/良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一言九鼎的人,自打范铭到了县学之后,就将范秦氏一并接到自己家中居住,而且从不当外人对待,一个桌上吃饭,一个院里生活。
虽然主家从未说过什么,但范秦氏始终不肯白吃白住,硬要做些什么,索性张婉儿的女红在这十里八乡都有名声,接些活贴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从范秦氏满面容光的脸上,范铭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日子比当初自己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已经是好天壤之别了,反而是张婉儿变得愈发的羞涩,看范铭的眼神都有些羞怯,紧紧的依在范秦氏身后,视线始终停留在范铭的身上。
见两人如此,范铭也宽了心,“娘,这次我是来接你们去县城的。”
“去县城?”范秦氏一愣,随即神情又落寞了下去,“这些时日着实劳烦你陈叔太久,再叨扰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不过娘不答应去县城,要是去了县城,不是徒给你添麻烦么,过些天我跟婉儿就搬回咱以前的老房子去,拾掇拾掇也还能住!”
“不是,娘。”范铭知道范秦氏是误会了,“如今在县城得了个差事,足够养得起你们了。”范铭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十贯的交钞,递给范秦氏,“你看,这是我这些日子存下来的钱,咱们不缺钱了。”
范秦氏接过交钞,上下仔细的瞧了数遍,狐疑道:“五郎,你不是干了什么犯禁的事吧?”
“哪能呢,我先前是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事,后来被县尊大人派去外府办了趟差事,谋了不少的银钱。”范铭这话倒是没有夸大,前番去宿州以盐钞换布帛,再以现金换盐钞,这当中存了不少私货,虽然交了价值一千五百贯的盐钞给王知县,还有留了差不多八十份的盐钞,价值超过五百贯,本来他是打算卖了以后填上妇人铺子里的缺口,现在拿来充充场面倒是没什么问题。
“衙门里当差!”范秦氏惊得站了起来,“五郎,你在衙门里当的啥差,打短工么?”
“也算是打短工吧,不过都是些刀笔的活,我散学了才去做的,不影响课业。”范铭笑吟吟的说着,一边将范秦氏扶着坐了下来。
范秦氏有些犯楞,乖乖,这刀笔的活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做的,想当初他爹爹干衙役足足干了二十年,这地位却远不如在公事厅耍刀笔的,而且钱也没他们多,为这个他爹爹抱怨了不知多少回,直到终于熬上了县尉的位置才有所改善,想不到却出了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