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稼轩离去后,范铭径直去了孙学正之处,先是将王福东支持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听得孙学正自然是喜形于色,孙学正是王知县在楚丘的唯一臂助,自然是知道全盘计划的,而且他一向对范铭都颇有好感,视范铭为亲出的学生。
到这个时候孙学正也就不在和范铭有所隐瞒,将如今的整个形势一一都说了出来,事情果然如同范铭所想的一般,这次的盐祸之争,王知县早已是和上面通了气,但上面的意思却是不到民变绝不干涉,这也就是说王知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个事情。
虽然是有范铭上次带回来的盐引,但若是楚丘的这些商家都统一作对的话,依旧是不可能形势不明,如今能够拉到王福东这个强援,就算卜县丞有亳州贺家为助,也有抗衡之力了。
当下也孙学正就不再迟疑,派了心腹到县衙去递信,约定申时末上门拜访。
正事说完,孙学正又问了些范铭课业上的问题,又拉了些家常,这时间瞬间便到了申时中,两人开始套了马车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之所以选在这歌时刻,是因为这个时刻正是县衙中散班的时刻,卜县丞同谢主簿在这个时辰应当早已不在衙门中,如今正是要保持低调的时刻,凡事不需要那么的张扬。
等两人到了县衙,就直接进入了王知县的书房,王知县仿佛是等候了许久了一般,早已是站在了门口,一见孙学正同范铭的到来,便满脸兴奋的迎了上去,“至明,范铭,你们来了。”
“大人。”孙学正同王知县是至交,只是稍稍抬了抬手,行的是同辈之礼,而范铭则执的是弟子之礼。
“快进来。”王知县显然心情大好,一把拉过两人的手,拉到房中。
没等坐定,王知县就咨询起范铭同王福东商议的细节来,说来也怪,只要一谈正事,范铭心里开始带着稍微的畏怯全都消散不见,真正的说起来范铭对于王知县的认识还只是停留在仅限的几次见面中,谈不上什么深交,但能够感觉得出来王知县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及至听到王福东说他让范铭照顾他家的那个胖儿子,以至于认了干亲时,王知县虽然嘴上说着‘胡闹’,但看脸上的笑容却是欣慰,甚至忍不住拍起了大腿。
事情果然如同范铭所料,眼下虽然盐祸还没有正式爆发,但前两日王知县只是试探性的投入了三百贯的青白盐到市场就立即消弭不见,这事情隐约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这下终于到了扳回一城的时刻了。
“范铭,这次你又立了大功了。”王知县兴奋的站了起来,又转向孙学正道:“至明,你替我亲自走一趟,今晚我要在飘香楼宴请王福东。”
孙学正微笑着点头,许久未曾看到知县如此的开怀了,“好,我马上就去。”转身往外走去,经过范铭身边之时,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露出欣慰的眼神。
孙学正一走,王知县的注意力自然又回到了范铭的身上,这一刻他又不由的重新审视起范铭来,虽然一开始就对这个乡村里出来的学子充满好感,但却从没发现这个范铭还是这么一个有能力而且有运气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年纪不过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