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铭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开始洪德善提到的话语中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谢主簿,按常理上来说他应该要报复,至少也要反应一下,但从理智上来说跟眼前的这个人谈有些不合适,而且时候过早,再望了一眼面前的洪德善,他蓦然发现这个貌似强硬的汉子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感情,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洪叔,其实就算你不说,这些事情我也能猜到一二,成王败寇罢了。”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洪德善将这个词在口中默念了两遍,最终叹了口气,“说来我还真是有愧于你爹爹,罢了,这样也好,你去吧,我欠你范家一份情,若是想好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便来找我。”
范铭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推门出去,他实在是不想在牵扯进这个莫名的漩涡中来,说不想报仇是假的,但眼下他还远没有这个资本。
就在要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洪德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出去别说见过我,另外小心谢主簿,此人心狠手辣,可远不是卜县丞可比。”
范铭心中一颤,仿佛想到了什么,应道:“我省得的,多谢洪叔!”
从醉仙楼出来,范铭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这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点,虽然还不知道原先那件事情的真正始末,但从和洪德善这几句短短的对话中他已经得到了足够有用的信息。
不过洪德善最后提到的那句小心谢主簿让他疑惑不少,这谢主簿虽说是同卜县丞穿同一条裤子,但平时都是和和气气的,就连对自己也不像卜县丞一般横眉冷对,同心狠手辣完全扯不上关系,难不成他还会伪装?
一路在脑中胡思乱想着,直到回到家中的那一刻范铭始终还没有从思绪中转过神来,见到范秦氏正同婉儿说着话,寻思着是不是要找老娘问个清楚,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该到了让这么一个老母亲享福的时候了,与其让她平添担忧,还不如就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再说了,若是真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他多的是法子,就比如说洪德善,剩下的事情还是让自己全部来承担吧……
晚上照旧是做完当天的课业之后才悄然入睡,之所以说悄然也是因为范铭觉得有些心虚,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妇人的渴望愈发的热烈,眼神就像水波一般无时不刻的散发着想要的讯息,这倒不是范铭能力不行,说实话他的心里也痒痒的,但读书一事需要精力,一旦那个方面的事克制不住,这读书也就别想有效率得起来。
第二天散学完回家吃完午食之后,范铭照常到了衙门中,衙门中的吏员看他的眼神依旧是有些漠然,但范铭能感觉得出来这漠然中又带有别的味道,和昨日有些不同,这让他很有些奇怪。
在路过东院门口的时候他又碰到了刘押司,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识趣’的没有说话,就各自离开了。
不消说,两人心中都各自‘有鬼’,都不愿被别人看到,毕竟这衙门是非之地人多嘴杂,而且如今谁都知道范铭是实打实的知县派,也没人敢触卜县丞的‘虎须’,老县衙都知道卜县丞的手段狠着呢!
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范铭也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这些,眼下在这浑水一般的衙门里真心对他的除了王知县就只有刘押司了,或许还要加上洪德善,其他人要么是敌视,要么就是在观望,想要在这衙门中站稳脚跟看来还得花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