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烟岛那边的海外业务,我做不了了,你……另找他人吧。”
终于,林裕声线沙哑的开口道。他看上去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二弟啊,你千万不要冲动,你又不是不知烟岛业务牵扯重大,除了你,我还能托付给谁?林家外族的人么?”
林震焦急的走了过来,语气带着恳求:“二弟,我知道你是因为茉儿和文轩的事情,伤心过度,你放心,林寒那小畜生,我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只要他胆敢出这天凌城,我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他彻底抹杀,帮你报这笔血仇!”
“算啦,大哥。”
林裕苦涩一笑,满脸的哀莫大于心死:“我的确欠他的……三弟的那笔账,也是时候该我偿还了,人在做天在看,一切都是自作孽啊!”
“二弟!”
林震脸上出现一丝愠色,冲了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怪为兄么?我说过多少次了,三弟的事情只是意外!你给我牢牢记住,是意外,与我无干!”
“罢了,罢了。”
林裕摇头苦笑,站了起来:“是不是意外,大哥心里最清楚,不过你跟我解释没用,这些话,还是留着跟林寒解释吧,是你,亲手将他培养成了一个恶魔,最终,也只有你能了结这一切。”
说完,神色凄然的看向林震,道:“大哥,你知道吗,当我看到林寒如同复仇邪神一般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是的,我一点都不忐忑,心里有的,只是解脱......”
他顿了顿,又道:
“说起来,咱们三兄弟中,你跟三弟天赋异禀,心怀雄心壮志,只有我是个无欲无求的庸才,这辈子夹在你们之中,已经够煎熬了,如今茉儿也离我而去,我只想安静的了却残生,所以你也不用再劝我了……”
“至于烟岛唐家那边所有的合约、引信,还有瀛州倭族的未竞订单我稍后会叫人送来。”
林裕转过身来,看着一脸默然的林震,语气悲切的道:“大哥,其实到今天这一步,你有没有想过,把本该属于林寒的东西……还给他?”
“林裕!”
听了这话,林震彻底被激怒了,颤抖着暴喝道:“你以为我堂堂林家一家之主,会惧他一介小儿?我告诉你,我会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亲手将他弄死!”
“大哥啊,大哥,如今的林寒,早已非当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少年了。”
林裕摇头,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下次站在这位林大师跟前的时候,还能对他说出这番狠话吧。”
“还有,容我提醒一句,还有半月,秋霜便从宁州回来了,她现在也已是一方之主,到时候他们姐弟联手……大哥,还是先想好应对之策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蹒跚而去。
“反了,反了!”
林震青筋暴起,彻底失控,一脚将堂桌踢翻在地。
“父……父亲,不要生气,一切还有孩儿在呢。”
这时,全程一声不吭的林雄,终于忍不住了,走出来道:“父亲,既然二伯无心打理生意,不如……不如把烟岛的生意交给孩儿打理,让孩儿为您分忧?”
“你?”
林震怒极反笑,看着自己的独子:“烟岛大局,涉及到四大家族,异域外邦,大玄法令等一系列复杂的关系脉络,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去处理?”
听了这话,林雄脸上惶恐不已,不过还是咬了咬牙,道:“秉父亲!秋霜十三岁接手三伯宁州等生意,如今做得风生水起,她一介女流做得,我堂堂男儿,又何不可?希望父亲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好!”
林震怒意稍减,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色:“儿啊儿,你终于开窍了!行,就冲你今天说的这番话,这般的昂扬志气,我就将烟岛所有事务交接与你!”
“不过,你毕竟年轻少谋,我担心林寒下一步会去烟岛搅局,所以得再找一个人,从旁辅佐你。”
林震捋了捋短须,若有所思道。
“谁?”
“一个比你更恨林寒的人。”
“父亲说得是……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