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面若秋水地立于平陵驿门外,一见到杨凌,不由分说,即将他拉到了附近一个无人之处,冷着脸冲他问道:“崽子,你老实告诉我,昨天为何要尾随张公子到代阿婆家?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杨凌被她问得一愣,旋即嘻嘻笑着说道:“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快随我进驿站去见你昔日的生意伙伴,飞狐驿的阴驿长去。”
“你甭跟我打岔。昨晚我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你不对劲儿,一个驿站的伙夫平白无故地跑到天目湖去做什么,又为何再三向我打听张公子的事?崽子,在我坐牢的那段日子,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何官府的人会无缘无故地放我出牢?”三郎根本不接杨凌的话茬,询问阴行功为何会来到平陵驿,却劈头盖脸地向他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杨凌见她摆足了架势,今天非要逼着自己说实话不可,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答道:“你猜得不错,我是答应了官府的人,要替他们做些事情,以此为交换条件,才央得他们放你出狱的。至于我为什么要跟踪张伯和到天目湖畔代阿婆家去,与你无关,你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
三郎显然没想到杨凌这么迅速地就向她承认了昨日跟踪张伯和的事实,略微一怔后,即不无担心地问道:“崽子,你能否告诉我,你正在为官府做些什么事情?张公子可是个好人哪,你不会害他吧?”
“我怎么会害张公子呢?姐姐,你想多了。正好阴驿长要我陪他到白草山去,你若是得空,一道去吧。”杨凌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松,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暗想:是啊,高昌命我严密关注张伯和来平陵的举动,会不会不利于他呢?
“阴行功对你说过没有,他是怎么来到的江南?又为何要去白草山?”直到这时,三郎才向杨凌问到阴行功的情况。
“他和你是前后脚来的平陵驿,我俩刚见面没说两句话,你这不就来了吗?你若是想了解这些,不妨自己当面问他就是了。早早地赶来,还没吃饭吧,随我到驿里随便吃点儿吧。”杨凌打心底里不愿和阴行功单独相处,免得他缠着自己打听养母娄氏的近况,再次邀请三郎随他去见阴行功。
“你只要向我保证,决不帮着官府做对张公子不利的事,我也就放心了。阴行功这个人,我懒得去见他,待会儿你见了他,代我向他问声好吧。”三郎说罢,竟转身要走。
杨凌哪肯轻易放三郎走,忙抢步拦在她面前,好言好语地央求她道:“好姐姐,你和阴行功不是昔日的生意伙伴吗?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怎么也得随我进去和他照个面儿吧。再说,我方才见他的样子,好像如今不做驿长了,也在经商,说不准你俩见了面,还有生意可做呢?”
“哼,他东窗事发,想做驿长也做不成了!我才不想见他,你快给我让开!”三郎冲杨凌瞪眼叫道。
“这倒底是为什么呀?在关外时,你和阴行功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吗,怎么如今连面儿都不想见了呢?”杨凌站在原地没动,不解地问三郎道。
“阴行功这个人,心眼儿太多。我劝你也离他远点儿。”三郎伸手推开杨凌,迈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