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店里放假了吗?我从店里回来后,闲着无事,就跑来找娄大娘拉扯家常。哈哈,你猜娄大娘对我说了些什么?”三郎似乎想到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瞄了一眼跟在杨凌身后的非黑,哈哈笑着冲杨凌问道。
“非黑,我这儿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杨凌打发走非黑,这才对三郎说道,“说说吧,我娘对你都说了些什么,叫你觉得这么好笑。”
三郎见此时院中无人,强忍着笑答道:“娄大娘对我说啊,目下建康甚至整个江南,家家户户都在迎接佛子诞辰,恰巧朋友送你的那两头东山羊怀上了崽子,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说不准呀,佛子就附身在小羊崽子的身上托生到咱们家来了,要我和她一道每日早晚烧香礼佛,恭迎佛子诞生呢?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杨凌吊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刹那间就放松了下来,开心地笑着告诫三郎道:“你可别跟着我娘瞎闹啊,要是亵渎了佛祖,怪罪下来,咱们全家老小可都承担不起。”
三郎陪着杨凌笑了一气,却绷起脸来一本正经地纠正杨凌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佛家讲究的是众生平等,无贵贱之分,佛祖当年还曾舍身饲鹰呢,佛子为何就不能托生羊胎了。要我说呀,你就任凭娄大娘去做吧,这样好歹也比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强得多了不是。”
杨凌想想三郎说得也不无道理,便点点头默认了她的说法,冲她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走,咱们到你屋里去说吧。”三郎确有事来找杨凌,将他拉回宿房,随手关上门,忽然问他道,“你对唐介休向张伯和提出退伙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他退他的伙,这件事和咱俩有什么关系?”杨凌不知三郎专门跑来询问自己对唐介休退伙一事的看法有什么用意,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今天才明白,唐介休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送一成‘升字号商行’的股份给我,原来他将要从张伯和手中拿到三百万贯哪。”三郎感叹着说道。
“怎么,后悔了没答应唐介休,入他的伙了?”杨凌冷冷地问道。
“呸,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三郎抬手重重擂了杨凌一拳,嗔道,“我是想,唐介休既要给,不拿也是白不拿。待我拿到了他给的股份,不须过多少时日,便也以其人之法还施彼身,向他提出退伙,拿了现钱,替你还清了欠他的钱,尔后便可以带上娄大娘,咱们去重开‘羊羊羊’汤饼馆了,你说好不好?”
“哼,甭做白日梦了。唐介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今太子殿下,你想从他手里捞好处,不怕他把你撕碎了,扔到江里喂鱼吃吗?”杨凌冷笑着给三郎泄气道。
“他敢?看我不先动手,把他的小胳膊细腿掰折了当柴烧。”三郎嘴头上虽不肯服软,心里却已认同了杨凌的说法,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些,随即引开话题,质问杨凌道,“今天唐介休白得了一大笔钱,给咱们放了一天假,这大半天的不见你回家,跑到哪儿去厮混了,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