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凌刚回到城中,拐入朱雀大街,迎面就看到“升和汤饼馆”门外站着三四个身着官衣的差役,他误以为是建康总管府或者司马府又派了人来店里订汤饼来了,陪着笑脸走上前向为首一人问道:“这位大哥,是来店里订汤饼来的吧,快请进店。”
哪知对方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凌先是一怔,这才发觉今天来的是几张生面孔,以往从未见到过,便加着小心答道:“在下杨凌,是这间汤饼馆的掌厨,专门煮制汤饼的。”
“你就是杨凌啊?哥几个今天一早就赶到你家里,却扑了空,没想到在这里还真等到你了。这就随哥几个走一趟吧。”为首的官差呵呵一笑,冲同来的几人一挥手,那几名官差应声上前,不由分说,就把杨凌五花大绑了起来。
此时因尚距汤饼馆开张营业还有一段时间,汤饼馆里的伙计并不多,眼瞅着杨凌刚赶到店门外就被不知哪个衙门的官差五花大绑地捆走,唐喜头一个从店里冲了出来,一溜小跑地撵上官差们,乍着胆子问道:“请问列位老爷,这是要把我师父押到哪儿去呀?我师父究竟犯了什么事啊?”
几名官差头也不回地押着杨凌朝前继续走着,其中一人答复唐喜道:“如需探视杨凌,回去告诉他的家人,就到平陵县衙去吧。”
杨凌不曾听到官差向自己宣明事由就被他们捆了起来,推推搡搡地带走,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但因念及昨晚的事,唯恐这几个官差是为顾沁儿的事来找自己麻烦的,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发作,此时听到官差答说要把自己带到平陵去,遂亢声问道:“是房县令命你们几个来捉我的吗?我在平陵倒底犯了何事,如不事先言明,今日我是不会跟你们几个走的。小喜子,快去报官。”
为首的官差呵呵笑着走到杨凌跟前,冲他说道:“不错,是房老爷命我等前来捉你到衙问话的,但却不是什么房县令,而是奉钦命前来江南查核白草山之争一案的寻访副使房老爷。小子,有人在房老爷面前指告你包庇,私纵白草山一案的被告顾沁儿,老爷这才命我等专程赶来建康拘传你到衙问话的,怎么样,还要不要指使人报官哪?”
闹了半天,还是因为自己安排顾沁儿到岭南避祸一事,几名官差才要奉命拘传自己到平陵县衙问话的!
杨凌心下恍然,同时也觉得心安了不少,遂扭头对唐喜吩咐道:“没出什么大事,你回头跟我娘说一声,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天,我也就回来了。还有,同蒙先生也打个招呼,请他这两天多费费心。”
唐喜听他如此一说,也就停下脚步,不再跟着几名官差,掉回头去向娄氏和蒙享报信去了。
书说简短,几名官差押解着杨凌骑马回到了平陵县衙,向衙里的同事问明了老爷正在开堂问案,遂推搡着杨凌径直来到了县衙公堂外站定,由为首那名官差上得堂来,向堂上居中端坐的钦命江南寻访副使房彦谦禀报道:“禀老爷,现已将杨凌从建康解到,正在堂外候审。”
平陵县衙公堂之上,房彦谦正在向白草山之争一案的两名原告方:阴行功、张伯和查问案情,署理平陵县令,也即房彦谦的儿子房乔陪坐在一侧旁听问案,听到差役禀报说已将杨凌带至公堂外候审,房彦谦扫了阴行功一眼,向那差役吩咐道:“暂将杨凌押至衙中值房,待明日开堂时再提他来接受讯问。杨凌并非此案的嫌犯,尔等不得折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