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强自按捺着心头的厌恶,勉强喝下了两碗酒,就欲起身再向李佛子提出告辞。
“两位大护法果真有些能耐,仅带上两千兵马去,不到一个月就攻占了雷州城,倒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啊!”酒过三巡,李佛子想起了高兴事,不禁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我不胜酒力……”杨凌手据几案,就要起身。
“兄弟,你我二人分别也有近两年了吧?”李佛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改变话题,冲杨凌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两年里你都做过什么,为何会被隋朝流放到了雷州来呢?”
杨凌知他是在探问自己这两年来的经历,也并不隐瞒,遂将自己如何从岭南谷窿驿调到吴州平陵驿做了伙夫,又如何从驿站辞了差与人合开汤饼馆的经历,略去加入“鹰窠”一节不提,择要向李佛子讲述了一遍,却一字未提是因为李佛子送他礼物的事导致他被流放到雷州来的。
李佛子很认真地听着杨凌的介绍,待杨凌说完,方问道:“这么说来,在平陵时,你们mǔ_zǐ 二人所开的汤饼馆实则是由娄夫人一人在操持着,是吗?”
杨凌点了点头。
“那么就有些奇怪了,娄夫人怎么会还不如顾沁儿,连刀都握不住呢?”李佛子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杨凌,像是问他,又像是喃喃自言自语道。
杨凌心里陡起警觉:莫非李佛子有意在向自己打听养母娄氏以前的行事为人?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若要她去剁肉可以,但要她拿刀去杀一个活人,她就害怕得连刀都握不住了。”这么想着,杨凌忙替娄氏打掩护道。
“啊,女人吗,不敢杀人也属正常。来来来,再干一碗。”李佛子见好就收,满脸堆笑地又端起了酒碗。
自此以后,李佛子隔三岔五地就要请杨凌到他的中军帐,好酒好菜地款待一番,每回席间总会不经意地向杨凌打听些有关娄氏、顾沁儿、小萤等三人的情况,其中尤其对娄氏最感兴趣,向杨凌打听她的事最多。
杨凌却对李佛子始终怀着一份戒心,每逢李佛子故作漫不经心地向他打听娄氏等三人以前的事时,他总会捡些无关紧要的事敷衍过去,而李佛子分明听得出杨凌在有意敷衍他,也并不生气,依然与杨凌称兄道弟地套着近乎,联络着感情。
由于对李佛子那天逼着小萤、顾沁儿斩杀唐三藏等人的印象太过深刻,杨凌虽时常能与李佛子把酒言欢,却也一直未敢开口劝他归降隋朝。
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了十几天,终于在这一天,一个令杨凌感到无比震惊的消息传来,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警醒了他,自已尚身处虎口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